徐燕妩揪着他袖子不放手:“你可是我嫡亲的亲哥,就这么件小事都不肯帮帮你可怜的妹妹吗?反正老大一直看你不顺眼,你背了这锅也没什么啊……”
他觉得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叶初晴看他不顺眼难道不是徐燕妩挑拨离间的吗?她简直是恬不知耻还好意思说出来!
他气得拍了下徐燕妩的后脑勺,嗯,也许这就是叶初晴说的“摸她头”?
回忆在此结束,他终于忍不住在心里慨然而叹:我要这妹妹有何用?背锅不说,还净拖后腿!
叶初晴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清了清嗓子:“咳咳,没话说了吧?看在燕妩的面子上,我对你网开一面,不去与先生说明,若是再被我看见,可别怪我心狠手辣!”这是她惯用的威胁之语,其实不过是逞口头威风而已。
徐嘉树望天:“叶初晴,你果然是傻的。”且人傻不自知,而他大概是瞎了吧。
☆、树林
树林里“砰砰”两声,惊起一片鸟雀,两片羽毛轻飘飘落下,无声无息。站在地上的红衣少女甩了下鞭子,忽然小跑几步一跃而上,手脚并用,轻松立在了粗壮的树杈上。
坐下后,她靠在树干上假寐,连着好几日都没好好休息,这会又练了下鞭子,倒真的有些累。
她刚闭上眼,安静下来的鸟雀又忽然乍起,翅膀扑棱的声音和惊慌的鸣叫声交杂在一起。睁眼望去,嚯,果然是徐嘉树那头大尾巴狼!
徐嘉树走近也看见了书上的红色人影,掩映在绿意葱茏里,成为此景中唯一的异类。
他今日是带了弓箭来的,一袭贴身玄色劲装衬得他身姿挺拔修长,额上系着同色抹额,一身冷肃。
“叶初晴,下来。”
叶初晴鼓起脸颊,把头歪在一边,装作没听见没看见。这人以前还会端着架子,叫她一声“叶姑娘”,现在撕破脸了竟然连名带姓喊她了,果真膨胀!
“叶夭夭——”徐嘉树见她不理,眉毛一挑,嘴里便滑出那个在心里叫过无数遍的小名来。
果然,叶初晴转过头来瞪他:“徐嘉树!”
“下来。”
“我凭什么要下来?你管太多了吧?”
徐嘉树叹气,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支箭,搭在弓上,瞄准树干。叶初晴看着他的动作回不过神来,这是要干什么?对着她射箭?徐嘉树好大的胆子!
她气急怒吼:“徐嘉树你到底想干什么?”
徐嘉树慢慢拉弓,冷着声音道:“别动!”
叶初晴身子一震,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眉间红痣颤了一颤。她怎么也想不到徐嘉树居然会把箭对着她,他们俩虽然一直看彼此不顺眼,但也没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前几日还解了个误会,今日却……
心里漫过一阵委屈,就好像还没熟的梅子,酸溜溜地浸在酒坛子里,尝一口,满嘴的酸涩,味道辛辣而刺鼻,熏得人眼眶都红了。
她眨了眨眼睛,睫毛上便沾了些晶莹,很快便消失不见。
凭什么要听他说的?他不让动她偏要动!一手扶住树干,她正要站起来时,心中忽然警铃大作,背后汗毛竖起。手上滑溜溜的,那是什么鬼东西?!
站在树下的徐嘉树一看,无奈地放下弓:“都让你别动了。”
叶初晴声音轻颤:“什、什么东西?”手背上有冰冷的蠕动感,她整个人僵在树上,一动也不敢动。
“蛇。”徐嘉树叹气,“没事,不是毒蛇,你直接下来吧。”原想着直接射杀,谁料这人不听他的硬要乱动,如今却是进退两难了。不过,叶初晴当初连狼狗都不怕,应该不会怕蛇吧。
结果,下一刻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不怕狼狗的姑娘不一定不怕蛇。
“我、我下不来。”树上的红衣小姑娘带着哭腔喊道,“蛇会咬人的……你快射箭啊……”
徐嘉树目瞪口呆,跟她相处这么久,总觉得她天不怕地不怕,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面呢。而且,为什么他这么想笑?
当然,最后还是心疼占了上风,他温声安慰:“没事啊,这种蛇咬了也没事,你放手,直接跳下来,我在下面接着你。”
“下不来,啊啊啊,它爬我手上了!”小姑娘失声尖叫,之前刚咽下去的眼泪如决堤一般溢出来,堪称梨花落雨,滂沱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