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眨眨眼睛,完了,她刚刚是不是捅了个篓子?
“别扯开话题,交代清楚,你和徐嘉树是怎么回事?”
“呃,我要是说我们俩没关系,您会相信吗?”她眼底闪着希冀的光,但看她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她明白了,他不会相信的。
对不起,徐嘉树,如果道歉有用的话,让我先真诚地向你道歉。
☆、终身
“砰”的一声,祠堂里余音犹震。
叶山长用戒尺狠狠地敲了下桌子腿,叶初晴咽了下口水,开始想像那根戒尺打到自己身上的感觉,应当很痛吧。
“你和徐嘉树到哪一步了?”他肃着脸,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恐怖。
叶初晴大着胆子抬头看了一眼,一眼便被吓得低下了头,完了,她爹这次是真生气了,比知道她意图离家出走去京城还恐怖。
“我刚刚胡说呢,爹。”她讨好笑,“我跟徐嘉树清清白白,连手都没有牵过。我发誓!”
可惜叶山长不信:“既然清清白白,那怎么又说私定了终身?既是胡说,怎么不说别的人,蒋生、崔宏宇、薛泰等人都是你的同窗,你怎么偏偏说徐嘉树?”
叶初晴觉得,她爹不愧是以辩论起家,就这么两个问题问得她哑口无言。她摸摸鼻子,就那么情急之下脱口而出的瞎话,怎么可能会有逻辑可言?
“我刚刚真是瞎说,不信您把徐嘉树叫来问一问便知,他真是被我牵连的。”她都这么说了,她爹不至于还要把人叫过来吧?她可丢不起那脸!
叶山长将信将疑,回身看到自己亡妻的牌位,突然悲从中来,他唯一的女儿啊,翅膀硬了。
叶初晴便只看着他背对着她,无力地摇了摇手:“你先回去吧,我跟你娘说说话。那路引的事我明日再与你说。”
她开始胆战心惊,完了完了,这怕是要风雨欲来。但她终究不敢违逆她爹的意思,从地上起身,跪得久了,膝盖有些发麻,她一瘸一拐地走出祠堂,看见外边灿烂的阳光,恍觉人世可爱。
在祠堂外坐着揉了两把膝盖,她精神一震,不行,当务之急是去找徐嘉树对口供!
但是,找到徐嘉树该怎么说呢?她犯了难,直说的话——“我跟我爹说我和你私定了终身”?委婉点儿——“我刚刚毁了你的名誉”?
啧,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她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徐嘉树眉头紧锁着从小路尽头走来,她第一反应是赶紧躲开,刚转了个身,背后徐嘉树已然看见了她。
“叶初晴。”
她回头,面上挂着如阳光一样和煦的笑容:“原来是徐嘉树你啊,真巧啊。来祠堂有什么事吗?”
徐嘉树一顿,面色有些诡异,叶初晴未免太过和善了,和善到他背后感觉到了丝丝凉气。两日前她还拿着把匕首抵在他下巴上,两日后居然会说真巧?
怕不是有什么阴谋?
“来找你。”
叶初晴抬头望天,突然想起来她爹就在祠堂里呢,若出来看见他们俩在这,肯定会暴怒。她赶紧一把抓住徐嘉树的袖子,将人一路拖着,直到回头看不见祠堂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找我什么事?说吧。”
徐嘉树原是听蒋生说她被山长叫走了,山长手里还拿着戒尺,他心里担心,这才赶过来看看,但看她现在还生龙活虎的,想来没遭什么罪。
他心里松了些,便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我听说你被山长叫走了,还以为事情败露了,想着赶紧来自首,省得被山长连坐。”
听见这话,叶初晴面上一僵,吞吞吐吐:“其实吧,真的出了点意外……那个,我也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人一急,容易口不择言……”
徐嘉树眯眼:“你说了什么?”
他面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但却不是和善的那种笑,有些可怕。眯起的眼缝狭长,眼眸中的光若隐若现。
叶初晴眨了眨眼,作无辜状:“也没说什么,我尽力澄清了,可我爹不信。”
“到底是什么?”他很有耐心,头微微向她凑近,眼睛盯着她的,话音低沉,似要蛊惑人共沉沦。
“嗯,我以为你出卖我了,然后——”她继续望天,“我就跟我爹说,我们俩有私情,是你撺掇我去京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