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到徐嘉树平日里毫不怜香惜玉的作风,魏修齐不禁对这姑娘起了些怜爱之情,听闻徐嘉树惯爱记仇,这姑娘怕是有麻烦了。
本着那一丝怜爱,还有对同僚的关心,他赶紧带着下属赶到木桥上,徐嘉树正好钻出水面,双手撑在木桥前端要爬上来。他正要上前搭把手时,就看见白衣姑娘朝着徐嘉树伸出了手,但徐嘉树冷淡地避开了。
魏修齐也不觉得奇怪,听说徐嘉树这人向来不喜欢旁人的碰触,更何况是一个陌生姑娘。啧,不过对着这么一个美人儿,竟也能如此冷淡,徐大人还真如传说中一样的不近女色。
“徐大人,你没事吧?”他赶紧上前虚扶了一把,看徐嘉树浑身湿透,头发上还往下滴着水。初春的湖水十分寒凉,魏修齐看着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徐嘉树摇了摇头,接过旁边下属递过来的手帕:“没事,不过在下须回府换件衣裳,还请魏大人见谅。”
魏修齐迟疑地看了旁边的白衣姑娘一眼:“这姑娘……你要如何处置?”倒不是他要处罚人家姑娘,而是想行个方便,让徐嘉树将处置权交给他,他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将姑娘放走了。
他心里想的很好,可惜事情并不总遂人愿。
姑娘瞪大眼睛,并不服气:“我连三分力气都没使出来!徐嘉树你什么时候这么弱鸡了?当官当了几年,居然成了个文弱书生吗?难怪皇上要举办比武大赛呢。”
徐嘉树的视线不带一丝感情地从她脸上扫过,冷冷地哼了一声:“袭击朝廷命官,按大夏律法,当处杖责之刑。”
他用手帕擦了把脸,回头朝魏修齐道:“这女子就交与魏大人你处置吧,在下该回府了。”
魏修齐在一旁听了个大概,理出点意思来,这姑娘应当是与徐嘉树认识的,可惜徐嘉树不解风情,对待熟人也如此不近人情,当真是铁石心肠。
既然如此,那便由他来做个善人吧,毕竟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若被他得了那颗芳心……
思及此,他扬起温煦的笑:“你回去吧,这女子就交与在下,必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嘉树毫不犹豫转身便走,视线甚至没在那个一脸错愕的姑娘身上停留。
“等一下!”叶初晴感觉自己像是不认识这人了,明明当年也算是同窗一场,却未想到再见时竟然已经形如陌路。她心里微微涨开,说不出的难受。
“徐嘉树……”她声音低落下来,就像雨水从屋檐上滴落,打在檐下的青石板上一样。
徐嘉树脚步顿住,仍旧没有回头,声音更是接近于冷漠:“庶民不得直呼本官名讳。魏大人,叫人将她押下去吧,免得逃了。”
“徐、徐大人,行了吧?”叶初晴秀眉轻皱,顺着改口,“那个我有事情问你……”
徐嘉树蓦然回头冷笑打断:“也是,若不是有事寻我,大概也不会想起我来。今日能将我推下水,明日大概就能持刀伤人了!”
就像他的心在这几年间,被看不见的刀伤得鲜血淋漓。
叶初晴被他劈头盖脸一通训斥,久久回不过神来。旁边的魏修齐却是因万花丛中过的经验,很快便领会到了——这徐大人的口气怎么跟怨妇似的?透着一股求而不得的酸气。噫,有意思。
他咳了一声,向后招了招手:“来人,将这女子暂行关押。”啧,且看徐大人想玩什么花样吧,今日这差事还真是来对了。
叶初晴扁了扁嘴,没说话,眼角瞬间泛起红晕来。徐嘉树瞧着她脸上一连串的变化,胸中一口气顿时哽在那儿不上不下。
这人惯会挖人心肝!
他正要狠狠心转过身去,来个眼不见为净,远处忽然跑过来一人,一边跑一边喊道:“小师妹!小师妹!可找着你了……”
叶初晴眸光微闪,眼看着徐嘉树即将转身,她心里一急,上前两步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处。徐嘉树才刚从水里爬出来,袖子还是湿淋淋的,冻得她一哆嗦。
“对不起。”她神色歉然道,微微带了丝祈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今日能不能先救救我!”她眨了眨眼睛,眼眶边的红晕越发深了。
徐嘉树愣了一瞬,记忆里似乎从未见过叶初晴和他示弱的样子。
“快走快走,你不是要回府换衣裳吗?快点,不然要着凉了!”叶初晴扯着他的手,往周边看了看,迅速锁定一辆马车,“是那辆马车吧?走,我送你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