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专业的记者。”陈晴悻悻地换了个国际新闻频道，心有不甘, 狡辩道, “你们男人不懂, 女生都爱这种电视剧。”
章东南换了衣服走出来，“凤媛就从来不看。”
陈晴哼哼几声, 无话可答。好吧，凤媛好像真的不看这种肥皂剧。
他回来得早，于是自己动手做了晚饭。陈晴在家里闲着没事, 会一天三顿做饭吃。但章东南从来不吃她做的饭，忙的话就在外面应付一顿，不忙就自己做饭吃。
他大概嫌弃她的厨艺。好吧，她的厨艺也的确没什么可夸之处。
她的厨艺不好，但章东南的厨艺不错。
陈晴看了一会儿枯燥乏味的国际新闻，嗅到了厨房方向飘出的饭菜香味，馋得口水几乎流出来。她忙着追剧，还没来得及吃晚饭。
她跑到厨房门边，推开一条缝，探出半边脑袋和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章董，能加我一份晚饭吗？”
章东南没有回头：“滚。”
陈晴只好滚了。她也从来吃不到他做的饭。
听李玉海和周泽说起，吃章东南亲手做的饭是一种特权，凤媛才享有的特权，连燕娇都沾不上边。
燕娇是去年六月份从南非回来的，回来之后继续做章东南的助理。原来的助理周泽则转去负责海外投资方向。
燕娇、周泽和李玉海三人都是章东南的心腹，是信得过的左膀右臂，也是寥寥几个能到这所房子里来的人。
陈晴还记得在这里第一次见到燕娇的情景。燕娇有个紧急项目要找章东南签字，于是晚上赶过来心急火燎地敲响了门。
章东南在书房看文件，陈晴在客厅看电视。她想也没想，站起身打开了门。
“陈记者？”燕娇当时的表情非常难以描述，先是震惊仿佛不可思议，接着吃了苍蝇一样恶心得要吐，然后是冒了火一般的愤怒……最后是羡慕嫉妒夹杂着深深的恨。
“撒泡尿照一照自己，你也有资格住这里？”燕娇已不复在东南集团的客气，细长的眉毛向两边撇去，尖酸刻薄道。
“哦。”陈晴浑不在意地应了一声。她的确是平凡乃至平庸，跟燕娇比不上，跟凤媛更是天上地下的区别。如果有办法，她也不想住在这里。
她趿拉着鞋子走到书房那壁，喊道：“章董，燕助理来了。”
章东南出来了，燕娇立刻脸上有了笑，又变得温柔妩媚像一朵娇羞漂亮的花了。
“没有我的允许，不要随便开门。”章东南对她的自作主张很不满意，走过她身边时训斥道。陈晴回了房间，生闷气。
妈的，每个到这里来的人都能踩她的脸。
她愿意住在这里吗？她喜欢跟被软禁了一样整天呆在房间里吗？她乐意看东南集团上上下下的脸色吗？
她什么都不能做，甚至连稿子章东南也不许她写，防范着她透漏消息。她只能一天到晚追剧，时不时还要被章东南鄙视追的剧垃圾。
客厅里，燕娇与章东南谈完公事，又谈私事。
陈晴在追剧的间隙里隐约听到外面的谈话声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把门悄悄打开一条缝，仔细听去。
“她怎么住在这里？”燕娇带着哭腔和无限委屈质问道。
“这不是你该问的。”
“我是比不上凤媛，我也不跟她比，但我至少比这个陈晴优秀吧。陈晴有什么？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圈内记者，二流学校毕业，一篇像样的文章都没有，个子那么矮，没有身材，脸还长得丑……”
妈的，老子受够你们东南集团的人了。
陈晴走了出去，叉起腰：“你说谁长得丑？”
燕娇闭了嘴，同时翻了个白眼。
“先不说我长得丑不丑。我就算长得丑又怎么了，我吃你家大米了，我要你看我了？”陈晴越说越生气，“你以为我想住在这里，我恨不得马上搬回去，我……”
章东南打断她的滔滔不绝：“好了，回房歇着吧。”
她正在气头上，恼道：“我要是不歇呢？”
章东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不怒自威。
陈晴一个激灵，理智回来了。她夹起尾巴溜回了房间。她许久没见章东南发火了，一时竟忘了他凶狠的本性。
她觉得沮丧，也觉得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