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周雅踩着水阀的脚有些抖。
“说不上来的感觉，看到他们的时候，我没那么难过了，但，我觉得孤独。”许然然继续嘟囔。
周雅冲干净手走过来，“然然，你值得更好的，真的。”
“快吃吧，我去趟卫生间。”许然然转身出去。
闵文看着许然然从医生办公室脚步飞快的出来，头也不抬的冲进卫生间。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低低抽泣声。
他正想进去，却被女医生叫住。
“你是哪床的家属，已经过了探视时间，请不要在住院部逗留。”
闵文没出声，点点头转身拐进电梯。
周雅走进女卫，她拉起蹲在地上哭泣的许然然，“我们去楼顶抽根烟。”
湿冷的夜晚，许然然和周雅缩在天台一角抽烟，“你还忘不了他？”
“没有，只是觉得凄凉，会想起从前。”
周雅想起了她们的大学时代。
大一，斜对面寝室的女生引起了周雅的注意，娃娃脸，娇滴滴的样子，随时都在撒娇。
她们在入学联谊中成为了亲密无间的闺蜜，周雅是不善言谈的书呆子，许然然是男生心目中的软娇娘。
周雅讨厌作作的女孩儿，唯独不讨厌许然然。
虽然她骨子里是一个极度依赖他人的女孩儿，虽然她言谈举止温柔可人。
可许然然内心深处埋藏的理性，却让周雅确定，她们是同类。
大二过了一半，临床的系草在寝室楼下声势浩荡的跟许然然表白。
许然然被簇拥在人群中，小脸吓得惨白，她战战兢兢拒绝，“我不喜欢你，不会做你女朋友。”
那一晚，许然然半夜在宿舍楼顶找到了周雅。
她说，“小雅，我知道你喜欢郑维，我不可能喜欢他，也绝对不会跟他谈恋爱，你要加油。”
周雅吞吐烟圈看着许然然，月光中的双眼真挚单纯。
在郑维的猛烈追求中，许然然却毅然交了男朋友，隔壁理工学校建筑系的男生，然后，他们在一起七年。
冷风让周雅走出回忆，她看看许然然脸上的淡淡泪痕，视线转向远处的霓虹，缓缓开口。
“然然，其实，从一开始，你就没那么喜欢林缘，是因为我，你才会盲目恋爱。”
许然然不说话，掐灭手里的烟头。
“然然，你太温柔，不要老在乎别人的感受，你应该学着自私一点，当初，你是为了我才不得已选择了林缘。”
周雅顿了顿继续。
“后来，你又不想林缘受伤害，一直努力做个称职的女朋友，可终究，受伤害的却是你，为了并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你蹉跎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让它彻底结束了。”
许然然淡淡笑着，“小雅，我们去吃香辣锅吧。”
两人回到值班室，你争我抢的吃完宵夜，一起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聊大学的日子，直到昏昏沉沉睡过去。
梦里，许然然看到了林缘。
他站在奶茶店门口，温柔笑着，“同学，我注意你很久了，你能做我女朋友么？”
一边是干净整洁的大男孩儿，另一边是灿烂笑着朝她跑来的郑维。
她说，“好。”
并不完美的初恋，那时候的许然然太年轻，她不知道，也从来没有去想过，爱情是什么样子的。
日常交往，许然然习惯性依赖上那个温柔男孩儿，逐渐的，她错把依赖当作了爱情。
许然然努力扮演完美女友，逐渐隐藏林缘所排斥的过度依赖。
后来，他们相处的日子，就仅仅成了一种人生历程。
直到巨大分歧出现，许然然才意识到他们的面和神离，林缘根本给不了她想要的。
而她，也并不是那么心甘情愿的，想为他付出一切。
日上三竿，许然然睁眼转头，糊涂看着休息室陈设。
好久，才想起来是在周雅休单位，她穿好外套走出去，周雅正在看病例。
“你醒了？还有十五分钟我就换班了。”
“好，我先去洗漱。”
许然然熟络打开周雅的柜子，翻出属于自己的洗漱包。
日子平淡如水，一天天流逝，索然无味，毫无波澜。
许然然看着指示屏飙升的体重瘪瘪嘴，三个月，她胖了十多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