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垂眸看着他道:“娘知道你从小养尊处优惯了,没有吃过什么大苦,今日大将军所言之事娘也知晓了,好男儿是应该忠君护国建功立业的,所以娘担心你与长恭的关系,你知道上阵杀敌不是靠你一人之勇就能胜任的,若你不信任长恭,不学会与身边的人相处,只怕上了战场也是徒劳,更甚者………会是万劫不复,如果是这样娘情愿现在将你打醒,也好过他日作茧自缚。”
高孝琬虽然心下不服,但是娘所言也并无道理,以前爹在生时,他也习过一段时日的兵书,虽然只是囫囵吞枣,但也算是略懂一些皮毛,所以娘的话他也无从反驳。
高孝琬点头应道:“儿子知错了,儿子从今往后定会洗心革面做人,绝不再犯糊涂之事,娘您也莫恼,为我这个不孝子气坏身子不值得。”说着便讨好似得的将元氏的手握住,一脸可怜巴巴的望着元氏。
元氏见高孝琬认错,心里颇为一宽,再见那本是俊俏白皙的脸蛋上,赫然印着那深浅不一的五指印,顿时心疼坏了,眸光不由得柔和下来,声音也软了几分,轻抚着他的脸道:“还疼不疼?娘下手是重了些,可是都是为了你好。”
说着顺势将高孝琬从地上扶起,又道:“地上凉,快些起来吧。”
高孝琬已然起身笑道:“不疼,我就知道娘是最关心我的。”说着将元氏一把搂住,无限亲密的在她怀里撒娇。
元氏笑骂:“都这么大人了,还躲在娘怀里,也不怕人看了笑话。”
高孝琬就知道娘口是心非,自从高澄走后,他这个儿子能做的就是尽他最大的能力让娘开心,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相思
而此时花厅内除了几个奴婢,便只有高孝瑜和高孝珩几个了。
高孝珩环顾四周才栖身向前,只是话还未开口,就被高孝瑜打断:“你想反悔不去?”
高孝珩没想到大哥这么快就将他看穿,顿时脸上一红,靠着他小声道:“大哥小点声,被下人听了去,那我多没面子。”说着又不禁看向他身后,正巧对上那三个婢女巧笑掩面的姿容,还当被她们撞破心思自感无地自容,俊脸唰的更红了,就像涂了胭脂般娇艳。
其实那些婢女都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只是安静的呆在角落静静欣赏他二人清新俊雅的风姿罢了。
高孝瑜本想出言训斥,可见二弟这窘迫的模样,倒有些不忍心了,哪个男人不爱面子的。
高孝瑜将那些婢女打发下去,才抬眼看着他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刚才你干嘛去了,又没人逼你去。”
高孝珩脸皱得像苦瓜,“我还不是以大哥马首是瞻吗?既然大哥不去了,我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去了,反正三弟、四弟也愿意随斛律叔叔前行,这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大哥,你看………我从小就晕血,我怕还没开始打,我就晕了,到时只怕更添乱,我看我还是不去为妙。”
高孝瑜点点头似乎言之有理,正待高孝珩静候佳音满脸堆笑之时,没想到峰回路转,高孝瑜正色道:“那可不行,言而有信都做不到怎可配做我高家男儿,我看你还是勉为其难的去了吧,再说也不一定会派你去前线增援,何况还有斛律叔叔照应,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你若真上了前线,以你的身手也未必会如此狼狈,说不定见血多了正好可以治治你的晕血病,你说这样岂不是好事一桩,二弟。”
高孝瑜笑拍着高孝珩的肩膀,说得若无其事,高孝珩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说得倒是轻巧敢情不是要你去那鬼地方,听说那里风沙又大,每天跟那些臭哄哄的男人混在一起,吃的比猪食还难吃,又没有软榻美人相伴,想想高孝珩都要死了,可惜无奈他这个大哥太腹黑了,这回这回真是被他带到阴沟子里去了。
高孝珩气得捶胸顿足,虽然很气可是还是要保持迷人的微笑,应道:“我一切都听大哥安排就是。”这句话犹如肝肠寸断,字字违背高孝珩本心。
高长恭离开花厅并未回到自己的房间,穿过东苑的花园,抬眼所见都是那熟悉的景致,一阵秋风拂过,吹得木槿树的花枝乱颤,高长恭抬手将离他最近的花枝折断,放在鼻尖轻轻嗅了一下,花香清香恬淡很是好闻,这是婉儿最喜欢的花,以前他曾问她为何花园这么多花独独喜欢木槿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