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娘心疼得只掉泪,虽是傻子但到底也是自己身上的一块肉,她顾不得害怕连滚带爬的扑倒在高长恭脚边,扯着他的衣袖苦苦哀求道:“英雄饶命,切莫伤了他,老身言语无状多有得罪,英雄要撒气只管冲着老身来。”说着便顾不得脸面向高长恭磕起了响头。
傻儿子见周大娘又哭又磕头,竟也跟着哭得更大劲了,高长恭本没想要二蛋性命,不过是给她娘俩的教训罢了。
再说她们也不过是寻常百姓,并非他战场是的敌人,所以便道:“那个姑娘既然要走,为何还要毁人清白将她留下。”
周大娘脸色惨白连连道:“英雄说的是,老身这就放她离去,绝不难为她了,老身说话算数。”
这会周大娘总算明白过来,这鬼面人原来是这死丫头招惹回来的,她还道这死丫头怎么这么好的运气,原来是这相好的给她的。
想到这周大娘狠得牙痒痒,只是鬼面人如此厉害,她也不敢再造次,娶媳妇事小保命才是大事。
高长恭点点头继续道:“那好,人我带走,银子你就留下,以后你和她各不相欠。”
周大娘点头如捣蒜连连道:“英雄说什么便是什么,老身屁也不会放一个的。”
高长恭这才松手道:“如此甚好。”
二蛋看着自己右手上的红印,又是一阵嚎嚎大哭起来,他还道是高长恭给他施的什么妖法 ,怎么弄也弄不掉。
周大娘苦苦在旁相劝才止了哭声,高长恭来到榻前,再也不看身后的娘俩一眼,便将阿秀打横抱起朝门外而去。
屋外的月色正好,夜幕下的星空显得格外璀璨夺目,银盘似的月亮悬挂在天际,四周没有风只有那此起彼伏的蛐蛐声。
高长恭垂眸望着怀中昏睡的阿秀,那清冷的眸子渐渐有了温色,抱着阿秀那柔软的娇躯,他的心竟再次荡起了涟漪。
他不知阿秀的出现是巧合还是上天的安排,但是阿秀竟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是他的内心同时又充满矛盾,那个不可或缺位置的主人又身在何方?
作者有话要说: 矛与盾?心慌意乱?什么乱七八糟的?不知道怎么起标题了,就这个了。
☆、惭形
夜色正浓,高长恭怀中的人儿竟被梦魇所困差点无法醒转,阿秀眉头微蹙,想喊却喊叫不出声来。
梦中的二蛋浑身衣不蔽体,正□□着在她身上一通乱摸,嘴里竟说些不干不净的话,阿秀急得直冒冷汗,她想拼命大叫求救,可是这时周大娘却阴恻恻的跳出来,她那扭曲变形的老脸鬼气深深,如同僵尸一般可怖。
顷刻间这两人突然不约而同伸出手臂死死掐住她的脖子,她惊惧之下眼睛瞪得老大,恍惚间看到的却不是周大娘和二蛋,那两人嘴里流淌着鲜血,待她看清之时才发现那不是血,而是她身上的肉,他们正在吃她的肉………
他们不止要吃她的肉,还要喝她的血,直到把她一点点榨干……
隐隐约约间耳畔边却又是周大娘的阴笑声,“你这个死丫头,想跑没那么容易,除非你死了,要不然你哪里也别想去。”
阿秀眼里澿着泪花无声的落下,是绝望,是伤心、是痛苦、是无奈,然后她再也感觉不到什么了。
正在绝望之时,她鼻尖嗅到的是一种淡雅惬意的体香,不似桂花也不似雏菊,但很是清新好闻,她混沌的意识渐渐清醒过来,本是惊慌失措的心渐渐有了安定。
阿秀长睫微微一动挣扎了会却不想醒来,高肃的怀里好暖,如春风和煦般拂过她那千疮百孔的心,令她有了更多的眷念和贪婪。
她知道她不过是奢望,他这样的男子就算是容貌丑陋也未必会瞧得上她吧,她这样想着。
高长恭垂眸道:“你醒了?”其实阿秀在他怀中的不安他早有所察觉,只是为了不惊扰她所以才没有做声。
阿秀闻言脸上一红,看来装睡是不成的了,便老老实实道:“才醒一会,劳烦高公子受累了,放我下来吧。”说着便欲挣脱高长恭的怀抱下地。
“别动。”高长恭沉声道:“你脚程太慢天黑行路也不便,还是我抱着你走更为稳妥。”
这天黑也确实不好赶路,至少阿秀没走过夜路,可是她不知道高肃是怎样辨别方向的,只见他抱着她脚步如飞,竟是那样的轻松自如,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了吧,阿秀曾听说书人讲过,这是一门极其厉害的轻功,甚至比马儿跑起来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