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瞳仁微缩,看向南城门的方向:“怕是城南的墙也破了!”
慕容清眉头皱极:“怎么回事!这些废物!”
眼下城东那边有秦尧领兵相抗,暂时不足为惧,而城南距离他们所在地不到百里,三四个时辰就会奔袭到这里,江淮咬牙:“现在往城北跑怕是来不及了,再者说了,跑过去怕也无用,流民十数万,肯定早已将整个洛阳城包围了。”
慕容清认真颔首:“不错,城北是唯一的出口,也是现在最危险的地方,那些流民必定在那里守株待兔。”微咽口水,“皇城现在赶不过去,只能先躲起来了。”
江淮谨慎点头,忽见百米远的巷口有人影闪过,连忙低声道:“别说话,有人来了。”说罢,拽住慕容清离开这个巷口的直角处,奔袭在这条冗长的狭窄小巷内,只是巷墙的距离越来越近,到最后被困在了最里面。
江淮狠狠的咬了咬牙:“他娘的。”
出了这个巷口就是正街,而巷墙的中间还有半人宽的距离,江淮贴着墙壁,耳闻街上的烧杀声,小心翼翼的探头过去。
没想到城南方向的流民已经都赶过来了,江淮完全低估了他们的体能和奔跑速度,根本不是寻常人能比,况且这些流民衣着粗鄙,至多套个麻袋梆条麻绳在腰间,那刺眼的男**官摇摆着打在大腿根上,看的江淮作呕。
他们头发糟乱,额上却都系着一条红色的绫子,或拿剁刀,或拿锈剑,亦或是拿着火把,在街上见人就杀,无论老幼身份,也有抓了少妇施暴的。
“求求你放了我的孩子!求求你!”
有一蓝衣女子怀抱个襁褓女婴跌倒在地上,为了不伤到孩子,她的手臂给磕的流血不止,不小心浸湿了那厚重的襁褓。
而围着她的那几个流民却没有任何怜悯之心,其中一人将那个孩子撕扯在手里,从襁褓中取出,拎着那两条光裸的肉嘟嘟的小腿,狠狠的抡向旁边的木柱子!
孩子只哭了一声,然后就没气了。
江淮脖颈处的血管和手背处的一起鼓起!
这女子她认识,是妙衣坊甄老板的女儿甄真,她抬头瞧着街对面的商铺,那里被砸个稀巴烂,估计甄老板和女婿都死在里面了。
逃?
哪里逃。
“我的孩子!”
冬日里,响起甄真身为一位母亲的凄厉叫喊,随后又戛然而止,那流民用手里的生锈镰刀劈开了她的头颅,一张清秀的脸蛋彻底分裂成了两瓣。
而那流民却撕扯开她最喜欢的那条裙子,用那布满污泥的手将那两条洁白却无力的双腿分开,挺着腿间秽物,拼劲浑身的力气给她最后的羞辱。
旁边的同伴围着他,举着火把手舞足蹈!
“畜生。”
江淮目眦欲裂,举起自己的右手腕,上面戴着那个装着机关的牛皮护腕,无名指轻轻一动,迅速飞出跟钢针来,穿过噪杂的人群,准确无误的射死了那人。
那同伴猛地回头,和江淮一个对视,那动作当真如豺狼虎豹一般,一对眸子鲜红如火,他嘶喊着扑过来,伸手进巷墙的缝隙中,刮得整条小臂血肉模糊!
“抓住他们!”
这人在外面喊着,江淮听见巷口处有密集的脚步声,隐约有火光闪烁,这里前后无路,只能从上面跃出去,但外面要更危险。
慕容清立刻道:“快跳到院子里去!”
江淮闻言照做,再次踩住他的掌心攀住墙头,顺势跨坐在上面,伸手拽着慕容清一起上来,在那人收腿的一瞬间,有镰刀飞过来,狠扎进了墙面!
慕容清微微皱眉,和江淮一起跃到院中,这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遍地狼藉不堪入目,而那对面的院门开着,流民几乎是脚前脚后。
慕容清瞪眼,拽着江淮就进了正房的小厅,他瞥眼那个立在墙角,和博古架挨在一起的褐色宽大屏风,指了一下,江淮没有选择的躲到了后面,他则飞快的去推开连着卧房的门,顺势开了那两扇通着前院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他脚底抹油般的滑回屏风后,和江淮躲在一起。
那些流民下一秒便闯了进来,不出慕容清所料,他们果真直接奔向卧房,再顺着打开的窗子跳进前院,然后继续往外追。
江淮咬牙,为了不被发现,她和慕容清的距离几乎是负数,面对面的贴得极近,而那人也顺势抱紧她,蹙眉低头,然后在这个时候悄悄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