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闻言,险些下意识的把自己真正的生辰八字说出来,在脑海里搜罗了好几秒,这才淡淡道:“我自己推。”
说罢,伸手过去,程焕没有拒绝。
那阴阳盘的线条是交叉斜着的,而线条也非绘在平面,乃是浅浅的沟壑,那十九枚褐色棋子镶嵌在其中,从一到九刻着数字,不可直接拿起来,只能顺着那沟壑来回推移,推到正确的边缘。
江淮瞥着程焕,按着一枚棋子缓缓的往左边推去。
“嘶——”
指腹传来针扎般的痛楚,江淮猛地抬手。
不知为何,那褐色棋子的上面突然生出一个尖儿来,当真和那银针的尖端一模一样,只不过是木制的,直接把江淮的指腹刺出血来。
那一颗嫣红色的血珠挂在那木刺上,两秒后,咻然滑落,可也奇了,那血珠落入沟壑中后,体积像是多了几十倍,瞬间分散开来,顺着那数十条沟壑飞速流淌,所到之处被浸染,随即又立刻干涸不见。
江淮捏着被刺伤的指尖,浑身汗毛倒竖:“这……”
程焕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迟疑着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已经陷入僵硬的江淮,他小心翼翼的往前,垂眸紧盯。
‘咔哒’
当那鲜血流过每一条沟壑之后,那阴阳盘的盘身忽然发出一道细微却清脆的响动,然后整个棋盘像是上了锁,动也不能动,且就在那两人疑惑满云之际,又是一声异响,只见那所有棋子都浮高一寸,丝毫不夸张的说,的的确确是漂浮在那棋盘之上。
而那些交叉横斜的浅浅沟壑,一齐散发出暗金色的光。
江淮的瞳孔被那光映照的璀璨如火烧云,不知不觉整个意识都被那金光吸引的死死的,心内却突然闷疼,痛苦的皱起眉头。
程焕瞪了瞪眼:“神了,神了。”
这人的感说完刚落不久,那些漂浮起来的棋子终于开始逐一的进行移动,先是一两枚棋子在盘子上奔走,不多时,那所有的十九枚棋子都纷纷沿着那沟壑的条线四散开来,却是有条不紊的寻找着。
江淮至此被震惊,不解道:“程大人这是?”
程焕却察觉出些猫腻,伸手严肃道:“别说话。”
江淮见此,微咽了下口水,心道这阴阳盘怎么和传说中的使用方法不太一样,又担心自己身份调换的事情暴露,遂大气也不敢喘。
忽然,那纷乱移动的棋子一齐停止,两秒后,齐齐落下,却是和方才未动之前一模一样,再听咔哒一声,棋盘又锁死了。
血消失,金光也消失了。
江淮的瞳孔又恢复成那黑窟色,探身看了看:“怎么回事?”
程焕也不知所云,往日使用,都是将生辰八字推好后,再按照那位置的四个标数,对应着翻阅千阳书,找出那八个字的预言。
怎么这回如此古怪,不但吸血冒光,而且吸血冒光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传说中的预言没有,就连棋盘都自动锁死不能动了。
程焕回头对视着江淮,皱眉道:“这应该是”
江淮的心缓缓悬起。
“坏了。”
江淮的心咣当落地。
眼睛里面含着无语且冷漠的光。
好家伙,弄了半天,这竟然是个绣花枕头,根本中看不中用,最关键的是,好死不死还把自己的手给扎了。
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唯见指腹上有个不易察觉的小红点,已经不再继续流血了,只是疼得要命,疼得她整条右手臂都细微颤抖。
不过话说回来,这棋子上突然冒出来的木刺实在是太锋利了,要知道她这可是练过中原第一指法断骨**的手,能把她的手指给活生生的刺破了,真可谓是以卵击石还成功了,不由得让人侧目。
程焕兴致平和的坐下来,摸了摸那已经自动锁死的暗红色木制棋盘:“别在那干站着了,赶快坐下吧。”试着动一动那棋子,“今日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是真坏了?”
江淮闻言,气愤过后理智上头,道:“中原神器之首,会出错?”
程焕思忖着点头,又想方设法的摆弄片刻,谁知却不能再唤醒那阴阳盘了,干脆将它推到旁边去,平淡道:“罢了,这虚无缥缈的东西本就不能相信,不算也罢,喝茶吧。”
江淮端着那杯金骏眉,忽然觉得口中无味,想了想,问道:“恕晚辈冒犯,不知大人用这盘算出来的预言,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