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玉被她戳中当年的为难之事,索性冷过脸去。
慕容琦也不担心自己说错话得罪人,只对江淮道:“既然是好心好意送郭御司出宫,那永巷的掌事宫女那里肯定会有记录,听说你们永巷的宫奴出入都要记录的,我们一查便知。”
陆文玉瞧着天色大亮,周遭来往的宫人多了,不想惹人注目,便道:“还是算了吧,为了一个宫奴大费周章,不够耽误时辰的。”
慕容琦摇了摇头:“非也,这再小的事情放在宫里,它也是不怕折腾的大事,更何况”话锋一转,讨好道,“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为新帝,太子妃便是大汤国母,是这皇城的女主人,宫闱内事都要经其手,今日处理了她,就当是先上上手,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就是这个道理了。”
这一席话洋洋洒洒,算是恭维尽了骆择善,那人听着舒服,不知不觉也被牵着鼻子走了,便道:“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事实证明,慕容琦并不是蠢坏,她今日这般为难江淮,宫里人多眼杂必定会传到慕容秋的耳朵里,那人一高兴,说不定会精心安排她日后的前程,不叫她因为野种之名而碌碌终生。
“这还是得凭太子妃做主。”她道,“不过依我看,还是小惩大诫最好不过,待您成为六宫之主后,行的便是这赏罚分明的路子。”
郭瑾见状不好,赶紧道:“慕容琦!你到底想做什么!”
慕容琦很巧妙的回答道:“不是我,是太子妃娘娘。”
骆择善看了她一眼,又对江淮道:“江淮,如果我现在去永巷找那个叫禾娘的掌事宫女,询问你今日的出入记录,想必那名册上密密麻麻的,应该也会有送御司大人去佛门这一笔吧。”
当然没有。
江淮知道今日难逃一劫,遂低身道:“回太子妃的话,今日送御司大人至佛门的事,是奴婢自作主张,禾娘并不知道。”
“那就是私自出永巷了?”骆择善冷言道,“这可是大罪,若是我一句话告到皇上那里去,你会怎样?”
江淮微咽口水,不曾抬头:“还请太子妃网开一面,奴婢再也不敢了,也希望您切勿因为奴婢的一点小事,扰了皇上的心情。”
骆择善冷冷一哼,心道江淮也给足了自己面子,一口一个奴婢太子妃的叫着,遂道:“也好,你身为一个永巷贱奴,实在是不值得我生气动怒,那你就在这里罚跪,跪足两个时辰再滚回永巷去吧。”
江淮松了口气,瞧着郭瑾不甘心的往前走了几步,赶紧伸手按住她的绣鞋,低低道:“奴婢多谢太子妃手下留情。”
骆择善最后冷瞥一眼,扬臂欲走,谁知慕容琦拦住她,挑眉笑着说道:“太子妃这就打算放过她了?”凑近那人耳畔,“我听说,当年在您和太子殿下大婚当夜,有人看见殿下去了侯府见江淮。”
骆择善闻言,一双灵眸瞬间瞪大,转头厉声道:“你说胡什么!”
慕容琦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真的,殿下趁夜去侯府,不是为了见江淮还能为谁,再者说了,那可是您新婚之夜那。”
骆择善是头一次听说这档子事,她还以为当夜宁容左把她赶去书房之后,独自一人在卧房里睡了,没想到竟是去找江淮了!
想着,她恶狠的看着那个还伏在地上的人,脑海里尽是这些时间江淮和宁容左的拥搂之景,压抑不住怒火,上前就是一脚!
江淮应声扑倒,始终一言不发。
骆择善气的胸口炸裂,指着她浑身发颤:“贱人!”
郭瑾蹙眉,不着痕迹的挡在江淮的身前:“太子妃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不过是私自出了永巷,改日再教训也不迟。”
骆择善是一气上头就没有理智的性子,叱道:“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还不给我滚开!”
郭瑾怎么可能让开,死咬牙不肯挪步。
陆文玉没听到慕容琦方才的话,但从骆择善方才的反应来看,保准又是添油加醋的,而且看这架势是准备不依不饶了,既然江淮今日难逃一劫的话,这个功劳可不能让慕容琦全占了。
“太子妃。”
陆文玉唤了一声,然后贴在骆择善的耳边说了些什么,那人闻言双眼泛光,看来是很满意她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