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捉急,很是担心江淮得知江歇的死讯:“难不成江歇真是逃亡时失足,被寿水急流给淹死了?这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说出来连朕自己都不会相信,何况别人!”
慕容秋则道:“可皇上,您没做老臣也没做,那朝上还能有谁如此痛恨江家人呢?”
皇帝被提醒了一句,猛地转头:“长欢!”
慕容秋见他领悟,识趣儿的没有接着开口,毕竟就算长欢再不堪那也是皇家公主,不是他身为臣子可以随意议论的。
皇帝攥拳砸案,极度气愤:“这些年她做了那许多缺德事,朕看在老六的面子上皆既往不咎,谁曾想这倒是纵了她,杀了于津郭凛不够,竟然把手伸到南疆去了!”
慕容秋想了想,还是准备帮长欢辩解了几句,毕竟想要维持他眼下在朝的地位,没有皇子在背后扶持是绝对不行的,而宁容左又因为江淮处处容不下他,便道:“皇上息怒,公主虽然有时行事冲动,但想必也不会有如此大的胆子,再者说了,公主幼年和江淮交好,又不像是落井下石的性子,许是中间有什么误会。”
“误会?”
皇帝冷哼:“你是没有看到,除夕皇宴,她蓄意陷害花君和郭瑾,江淮站住来顶罪,长欢恨不得自己一刀杀了她,还旧交?笑话!”
痛心疾首的叹了口气,他又道:“看来朕扶持寒门的举动无意间成全了她,叫她以为朕是看重老六呢,殊不知老六还不如老三那个蠢货,朽木不可雕,就算是昭平皇后转世也扶不起他。”
慕容秋没再发表意见,转移了话题:“皇上,事到如今,江歇人死不能复生,明日丧报到了就会阖长安人尽皆知,即便是永巷里的江淮也不可避免,她”
“她若是聪明,就该知道此事不是朕与你所为。”
皇帝烦心道。
慕容秋却固执的摇了摇头:“皇上细思,江淮一向是个极其护短的人,她有多疼这个弟弟咱们也是有目共睹,若是疼弟心切不管不顾的把这个帽子扣在您的头上,您也没办法啊。”
皇帝想了想,道:“可江歇毕竟死了,她也得认。”疲惫的扶额拄着桌案,“秦戚,明日你找时间去一趟永巷,把她给我稳住了。”
一旁的秦戚闻言,忙道:“老奴记住了。”
皇帝点头,对慕容秋道:“劳烦你半夜入宫,叫秦戚给你安排一个住处,明早朝会之后再出宫吧。”
慕容秋道了一声是,不过那身转到一半又转了回来。
皇帝瞥眼:“还有什么事吗?”
慕容秋面色犹豫,这才道:“皇上,老臣听说三王爷近来一有时间就去魏府,找魏戈谈天说地,白日来傍晚才走啊。”
“安陵王?”皇帝果然注目,“他去找魏戈做什么?”
慕容秋皱眉道:“正是呢,那魏戈手握三万兆林军,又因着不得您的重用,朝上的官卿避嫌厌恶皆不与他来往,这安陵王”
皇帝冷冷一哼:“这个老三,八年前他预图谋反不成,朕看在太后和长信王的面子上饶了他一命,如今难道要重蹈覆辙吗!”
慕容秋面色谨慎:“皇上的意思是?安陵王之所以私自结交魏戈,是为了再行谋逆之事?”
皇帝无情:“谁又说得准呢,老三这么多年一直不安分,这回见江淮没死,更是按奈不住了,朕顾念着先帝留下的儿子不多了,没有赶尽杀绝。”缓缓攥拳,“只是这次他若是再敢动歪心思,别说是太后,就是先帝活了来求情,也不行。”
慕容秋微微眯眼,忽而道:“皇上,不是老臣多疑,而是八年前江淮凭一己之力产灭安陵王谋反之事”
皇帝冷淡道:“朕知道,那件事的猫腻绝对不小,不过既然已经过去了快十年,朕也不想再追究了。”
慕容秋似笑非笑,揖礼离开了。
翌日清早,江淮送走了宁容左,又洗了会儿衣服,叫山茶和玫儿送去御景殿,想着那两人回来,也差不多到了下朝的时间。
“江淮!”
殊不知是玫儿先气冲冲的回来了,将空木盆往旁边一扔,指着江淮的鼻子就吼道:“你能不能管管那个山茶!”
江淮擦了擦湿手,蹙眉道:“怎么了?火气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