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一川淡笑道:“看来当年的星象之说,并不是胡编的了。”
庞密的眼睛缓缓睁大,醍醐灌顶:“我就说当年怎么解得那么准!原来当年就是指的御侍大人!”
“咚咚咚!”
忽然有人敲房门。
三人浑然回头,面色皆是警觉,谁料到是书桐走了进来,江淮茫茫然松了口气,蹙眉道:“姑姑来了,我还以为有人听门缝呢。”
书桐环视了一眼院外,这才把门合上,快步走到江淮面前:“可不是有人听门缝吗,我方才进院子的时候,正看到一个司天台的小太监往门处贴呢,不过我喊的早,他应该是什么都没听见。”
江淮微咽口水:“是皇上的眼线?”
“是皇上插在司天台的眼线。”书桐重新提醒一遍。
庞密反应过来:“方才我只把安永留在院里了。”
江淮回头有些薄愠的看着他,看样子是有些不满他的大意,一旁的黄一川见势忙笑道:“这屋里太闷了,我出去透透气儿。”
他说完,推门出去了。
“既然安永有黄侍郎看着”书桐附在江淮耳边,小声的说了些什么,看的庞密一头雾水,“大人?书桐姑姑?”
江淮听着,眼中的神色越来越怪异,紧皱眉道:“太后的意思是?”
书桐又趴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江淮面色愕然:“可他不是……?”
书桐瞪眼,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您还想不想出永巷了。”
江淮点头,又极其迟疑:“我本以为太后……”
书桐不叫她说完,立刻道:“您得狠心!”
江淮敛回神色:“我知道要狠心,我也自然会狠心,我只是没想到太后原是要我这么做而已。”
书桐也叹了口气:“您也别这么说。”紧盯着江淮,神色和素日的慈心姑姑判若两人,“太后说了,以那人之死换你出去永巷,是天大的值了,更何况,这一切都是为了您的生身父亲啊。”
江淮瞳孔轻颤,面色逐渐冷凝:“我知道。”
庞密在旁边看的古怪,他自然听不懂书桐的言外之意,但惧于太后的威严也不敢多问,只道:“大人,书桐姑姑,下官方才探出了些眉目来,下官准备……”
“不必多说。”
经过方才的安永一事,江淮的警惕性本能的提高:“你只要清楚的告诉我,这事你有多少把握。”
“七成。”
“那就好,你需要我们做什么?”
“引火。”
“知道了。”
江淮说完,又回头问书桐道:“姑姑,方才太后交代的事情,日子定在了几号?”
书桐伶俐的眸子一转,拉着江淮出去,可巧看到安永正在给黄一川捶腿,便换了个站位说道:“下月初九,有大事。”
她的声音虽小,但那唇形已然让安永给读去了。
江淮本想要提醒书桐,但那人却突然握住她的手,对着手背没有征兆的用力拍了四下,再皱了皱眉,这才揣着手离开了。
“御司大人,那奴婢就先走了。”
书桐临走之前说了一句。
江淮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书桐知道那安永是新调来的,不认识自己也不认识郭瑾,叫御司大人,是将祸水引去了郭瑾身上。
思忖着方才书桐说的那些计划,她心里死寂,没想到为了自己能顺利出永巷,居然要牺牲掉这么多人。
可正如书桐方才所言。
牺牲掉的这些加在一起,也不如她江淮一个。
不过书桐这般缜密,怎么会故意将初九有事故意泄露给安永,摸了摸方才被她生生打红的手背,足足四下。
江淮醒觉。
原来是初四。
“皇上,您尝尝这个。”
隔天的灼华宫里,江昭良正在陪皇帝用午膳,她夹了一片冬笋放在那人面前的碟子里:“这是冬笋玉兰片,妾身特地叫小厨房备的。”
皇帝夹起来吃了,赞许道:“这么多年,还是你宫里的东西最合朕的胃口。”
他嚼着嚼着,有些失神的叹了口气。
江昭良关切道:“皇上怎么了?好像有心事。”
皇帝闻言缓过神来:“无妨,可能是近来没休息好罢了。”听到寝殿传来誉王的哭声,他蹙眉道,“老七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