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霎时又是一道巨响,比前两次更加震耳欲聋,随之而来的是狂涌的劲风扑面,其中夹杂着大量的砂石,打在身上刀割般!
“殿下小心!”
信承大喊一声,扯开衣袂挡在宁容左的身前:“是东洋火药!怕是方才把城西墙给炸开了!殿下咱们现在要怎么办!”
火药?
宁容左面色严峻:“看来还真是有备而来!”想了想吩咐道,“我现在马上带大部分金羽卫去皇城西边,你和曹芒把这里收拾了,想必这个时候齐夺手下的十六卫也快到了,他必走佛门,你们三个正好里外夹击将残兵剿了,再来城西和我汇合!”
信承忙点了点头:“是!”话锋一转,“可是御侍大人那边怎么办!”
事态紧急,他来不及斟酌称呼。
宁容左闻言浑然一愣,想着白日江淮主动邀他晚上去永巷,又思忖着她和宁越同样的旧臣身份,加之那人莫名其妙的眼泪,如今大乱之时又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冰雪聪明,冥冥间意识到了什么。
眼前黑花,宁容左往后猛地趔趄了一步。
信承一骇,忙扶住他的身子:“殿下您没事吧!要不然还是属下带兵去城西吧!”抬眼周遭,“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宁容左皱眉推开他,低低道:“不必,我只是”清空一切杂乱的思想,他选择相信江淮和今夜之事无关,“无妨。”
信承见状,也只得道:“殿下小心。”
宁容左无言。
与此同时,司天台被围困,皇帝和后宫一众女眷只得就近躲去了凌霄殿,那是长信王生前的居所,自他死后便被封起来了。
二十余年没人打扫,到处都是灰尘,伴随着抽泣的声音,耳畔嘈杂窃窃私语,孟满带着真龙卫的侍卫誓死守着那院门口,不叫任何人进来。
闻得那轰隆巨响,震得墙上字画都掉了,皇帝厉声道:“怎么回事!这道巨响又是从哪里传来的!”
孟满赶紧道:“皇上!是安陵王炸了城西的墙!他已经带着兆林军往这边杀来了!”又摇了摇头,“只是这个时候应该打来了!”
皇后猛地起身,严肃道:“看来是被老四他们拖住了!”她不顾中宫之主的身份挽起袖子,将那护甲拿下,索要孟满手里的佩剑。
孟满依言照做,他知道皇后是中原武人榜的榜首,心里一直期盼这人能够出手,让自己打开眼界,但却被皇帝给阻止了。
那人握住皇后的手,摇头安抚道:“朕相信老四他们,今夜定不会叫你再度出手的。”将她往前拽了拽,“别担心。”
皇后此刻的表情根本不是儿戏,她知道今夜的严重性,宁越蛰伏八年卷土重来,绝对不会像当年那样好对付。
“皇上。”皇后执意接过孟满的佩剑,“宁越不退兵,臣妾绝对不会放下手里的剑,也绝对不会站在您的身后!”
皇帝茫然怔住,仿佛透过那双决绝的眼睛看到了二十五年前的皇后,看到了那个佛门的夜晚,她站在自己面前拼杀的模样。
“你当年,也是这么说的。”
皇帝欣慰,只摸了摸她的脸:“不过这次,老四会保护咱们。”
皇后微微抿唇,将手里的佩剑负在身后,瞥眼窗外。
“黄天庇佑,宁越此次造反,必定会胎死腹中。”
老远坐在榻上的太后闻言抬头,摸了摸趴在自己膝边的誉王,小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害怕的呢喃道:“皇祖母,容岐害怕。”
江昭良忙把他抱在怀里安抚道:“容岐别怕,会没事的。”
太后重新垂眸,也淡淡道:“会没事的。”
誉王趴在江昭良的肩头,大眼睛无辜的眨了眨。
“皇上。”
与此同时,庞密走到皇帝身后低低道:“星象有异。”
皇帝微微眯眼,叫邓昭锦和秦德妃安顿好余下女眷,随即和庞密快步去了偏殿窗前,只是他看不懂,便急着问道:“怎么了?”
庞密面色谨慎,指了指那长空:“皇上,是微臣占卦出错,让您今夜受惊了。”停了停,“您瞧,今夜事发,这尾火虎星果然和心月狐星一样由风旋转骤亮,不过您再看这个。”
皇帝瞥眼过去,顺着庞密的手指方向看出窗外:“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