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不知道是谁在抖空竹,声音忽远忽近,引的人昏昏欲睡,水仙打了一个哈欠,放下手里的水瓢,懒散的小睡过去。
月季从院外回来,手里端着一盘鱼饵料,正愁没地耍威风,瞧见水仙偷懒,几步走过去,直接舀了瓢凉水泼在她的脸上!
水仙被冷水激醒,怒火中烧,可看到是月季,她也压了压脾气,说道:“月季姐姐这是做什么?”
月季将水瓢扔在地上,发出‘梆’的一声,震动了树叶间歇息的青蝉,一齐叫嚷起来:“我就去一趟内务司的功夫,你就偷起懒来了,天儿这么热,大人怎么午睡,你还不快洒水!”
水仙抿了抿嘴,瞪着眼去拾水瓢,可手刚伸过去,月季却将那水瓢踢远了。
她抬头,瞧见月季那得意的模样,长呼了口气,再次伸手,结果月季故技重施,又踢了一脚。
水仙下意识道:“你做什么!”
月季脸不红心不跳,盛气凌人的说道:“还不快捡起来!”
水仙气的浑身发抖,再伸手过去,却被月季恶狠狠的踩住了!
“啊”
“吵什么!”
花君从殿内走出来,厉声喝道。
月季闻声,慌忙收了手。
水仙噙着眼泪捂着脸道:“郡主。”
花君来看江淮,正赶上那人午睡,便自己在殿里看书,听到这两人争吵便出来做主道:“嚷什么,那人还在午睡,你们不要命了。”
月季连忙恶人先告状:“是这死丫头不懂规矩,奴婢只是想教训教训她而已。”
“如此酷暑天气,连江淮都撑不住去午睡了,月季姑娘还真是有活力。”花君冷眼,“江淮死了吗?殊不知这上御司是你月季在当家?”
月季脸色一白,连忙解释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花君面容不悦。
她说完,刚好瞧见秦戚带着两位内监进院子:“总管怎么来了?”
秦戚忙道:“给郡主请安。”指了一下身后,“皇上新得了一套青玉的茶具,想着御侍大人喜欢,便叫老奴送来。”
他看着跪地的月季和水仙,皱眉道:“这是?”
花君轻轻摇头,指了一下殿内:“没什么,总管先进去吧。”
秦戚点头,带着身后的两位内监进殿,左边书案前遮挡阳光的梅花屏风被打开了,看来是江淮已经醒了。
山茶盛着一个新果盘走了过去,瞧见秦戚进来,忙把她引过去。
“大人,秦总管来了。”
江淮闻声抬头,她午睡刚醒,脸颊因闷热而微微泛红,柔顺的青丝随意挽起,只插了一根毛笔作为固定,露出净如白瓷的后颈,上面还浮有一层未退的汗珠。
她放下手里的书卷,旁边那方和田玉质,金色玉穗分七股的正二品御侍印章夺目的很。
秦戚躬身道:“大人这是才醒?”
江淮抬头,一双眼睛黑的发亮:“那三个人在院里唱大戏,我不醒也不行啊。”
山茶垂眸,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江淮拈了一颗葡萄吃了,对秦戚淡淡道:“那就麻烦秦总管把月季从哪儿调来的,就调回哪儿去吧,这丫头太聒噪了。”
秦戚道:“也好。”话锋一转,“可是这样的话,上御司就少了一人伺候的人那。”
江淮想了想,这才道:“那就麻烦秦总管了,我记得永巷里有一个叫玫儿的,你封她出来,掉来我这上御司吧。”
秦戚点头:“好说。”挥手叫内监把茶具送上来,“大人,这是皇上赏给您的青玉茶具,老奴叫小路子收起来了。”
“青玉的?我还没用过青玉的茶具呢。”江淮打了个哈欠,“山茶你拿去洗了,沏壶花君新拿来的庐山雨雾来。”
秦戚笑道:“居然还有大人没用过的好东西?”
江淮云淡风轻一笑:“总管说笑了。”
秦戚也舒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日子是越来越好了。”
“君幸。”
花君从外面走进来道:“邓回来了,就在外面呢。”
秦戚一愣:“邓尚书不是病了吗?”
自打江淮复职之后,那人一直称病未能上朝,想来是因为慕容琦和陆文玉一个病死一个郁郁而终之后,担心江淮会因为邓昭锦而迁怒他,所以称病避嫌,如今江淮盛极却不衰,这才又来试探拜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