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始终在落井下石的荣婕妤和韩昭仪也离开,待一众女眷都走得差不多了,殿里只剩下长欢和江家姐妹。
前者眼角血丝凝重,似笑非笑道:“好,算你们厉害,我这次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笑容轻敛,“不过你们也别得意。”
江淮面无表情:“是你太心急了,广亲王本身也活不了,就算你想把下毒之事扣在我头上,却忘了,皇上知道我不是那么莽撞的人。”
长欢蓦然冷笑,声音尖细像是针般令人不适。
而江昭良刚刚失去了天葵,又因着皇帝不肯重罚秦德妃而生气,见长欢行罪事却毫无愧疚之心,上前两步,重重的掴了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在殿中炸开。
望云瞪眼:“公主!”
长欢应声倒地,发钗被打掉,乌发垂在脸侧,她目光震惊,颤抖着手摸着自己的左脸,呢喃道:“你你敢打我?”
江昭良从前习武,当初虽然因着坠台而伤了膝盖,可手上的功夫还在,这可是从前抡刀拿剑的右手,用同样力道去打人巴掌,这宫里又都是娇生惯养的主,遂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住。
“你个贱人!”她气怒道,“心肠怎可如此歹毒!”
再看长欢,她放下手,左脸肿胀高鼓,一时半会儿消不了。
望云连忙把她扶起来,却被长欢狠厉推开,她一抹嘴角鲜血,上前指着江淮,咬碎牙关:“贤妃!你口口声声说我歹毒!却不知道你身边站着的!才是这天底下最歹毒的人!你们姐妹俩个狼狈为奸!有什么资格说我!”
江昭良丝毫不退让,伸手又是一极重的巴掌!
长欢没躲开,再次扑到望云的怀里。
江昭良不依不饶,双眼愠怒到了极致,走过去趁着长欢抬头,不曾犹豫的抽下第三个巴掌!
“本宫告诉你!”她厉言道,“就算君幸再如何心思歹毒!她也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前生母亲去涉险水!本宫素知你爱算计!算计了郭太师一家!算计了陈同于津!算计了郭瑾宁花君!竟不知你连生母都不放过!要她配合你行那卑劣毒辣之事!你还有没有人性!”
长欢被她打的头昏眼花,死攥着望云的手臂。
“你”她低低道。
江昭良继续厉斥道:“本宫告诉你!那第一个巴掌是打你冷酷无情残害手足!第二个巴掌是打你胆敢污蔑本宫!第三个巴掌!是为了天葵打的!她即便下了九泉!也会夜夜入梦叫你辗转难眠!”
长欢喘了两口气,终于缓过来些,恶狠的笑道:“辗转难眠?我虽算计了那么多人,要了那么多人的命,但我从来没失眠过。”含血的笑容只觉可怖,“不瞒你说,郭太师撞龙台的那日,我睡得最熟。”
说罢,她转身带着狂笑离去。
江昭良望着她的背影,气的咬牙切齿:“长欢这些年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人不得不叹惋。”
江淮闻言,低低道:“皇城养人,皇室最养人了。”
第20章 棉絮
黄藤根一事结束后,誉王送去了太后的御景殿抚养,江昭良时隔多年又失宠了,从前侍寝皇帝,十天有八天都是她陪着,荣婕妤想平分春色都难,如今那人倒是如愿一枝独秀了。
江淮心疼天葵枉死,好好的将她安顿了,又接济了她的家人,毕竟这样的忠仆实在难得。
隔几日,皇帝为了安抚韩昭仪再次丧子之痛,封她入四妃,不但封了淑妃,还赐封号温字,算是塞翁失马。
随后,日子便不了了之的步入小暑。
只是长欢始终不甘心,黄藤根一计没能扳倒江昭良,还白白将秦德妃给搭了进去,经过深思熟虑,一场小雨过后,她再次来到了凤阳阁。
还带了成王一起,他近来受秦德妃拖累,甚不受皇帝待见。
长街上,那人不安道:“皇姐,这事能成吗?”
长欢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只要母妃肯答应,这事就成了。”
说罢,两人停住在凤阳阁的院门前,皇帝虽然下令幽禁了秦德妃,此刻却没有派人看守,只是遣散了所有宫奴,上了一把重锁。
成王不解道:“父皇不是派游龙卫在此戍守吗?”
长欢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将那重锁打开:“我已经收买了那首领林步风,咱们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快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