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刚要出院门,忽然听到皇城东侧传来震耳欲聋的敲钟声,浑厚有力久久不绝,瞬间贯穿了整个皇城,惊得鸟雀四起!
温淑妃立刻停住,望着那个方向,暗暗数道:“四声?”
小遥也愕然道:“报丧?”
话音未落,有内监扑进来喊道:“淑妃娘娘!成王殿下薨了!”
小遥大骇:“怎么回事!”
内监如实答道:“成王殿下的病突然犯恶,人就走了。”
小遥转头看向温淑妃,紧张道:“娘娘?”
谁知那人沉默几秒,竟哑然失笑,眼眸中尽是快意,然后逐渐的发出声音来,感慨道:“好!死得好!”
小遥浑然愣住,和传信的内监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
而温淑妃继续笑着,只觉得心情没来由的舒畅。
报应不爽,该来的还是要来。
长欢,这是你活该。
近一个月来,那丧报的钟声就没停过,先是广亲王,然后是秦德妃,如今又轮到成王,三连打击接踵而至,皇帝一下子病倒了,前朝政事自然交给了身为太子的宁容左处理。
他辅佐皇帝理政多年,突然接手倒也是井井有条,只是成王死后,代替高阳王管理十四州兵权的,则换成了更废物的端王。
那人对政事一窍不通,刚开始还沾沾自喜,可到了信州,江淮将一并事物转交的时候,他才觉得棘手,甚至打起了退堂鼓。
好在他也只是个摆设,弄明白与否都无关,遂在端王到达信州的第三天,江淮也回去了长安,这算下来正好是一个月。
回宫复命之后,江淮惦记着怀孕的苏绾,便紧赶慢赶回去了侯府,谁知途经佛门的时候,她瞧见了齐国公陆誉。
不是冤家不聚头。
听说陆文玉和林家族人赶往吴鹿为耕奴的时候,那人因着刚刚小产身子受损,又断了腿,赶路不便又是罪魁祸首,竟被林家人遗弃在路上,等陆誉派人找到她的时候,陆文玉早就成了干尸一具了。
按理说应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陆誉的性子本就窝囊,便是心怀怨恨,却还是屈服于江淮的盛势,先行开口道:“御侍大人。”
江淮挑眉,按规矩应该是自己先给他行礼,怎奈这么多年,陆誉这个国公也是有名无分,遂笑道:“齐国公好。”
“大人回来了。”陆誉笑道,“想必是信州那边已经妥当了吧。”
江淮淡淡道:“哪里,还不都是高阳王从前做事严谨,我不过是处理了一下后事而已,如今有端王坐镇,想来也是无忧。”
陆誉点了点头,又问道:“大人这是要出宫去?”
江淮颔首:“嫂嫂有喜,我身在信州时便一直放心不下,所以复命后着急赶回去,国公这是……有什么事?”
陆誉轻笑道:“这不是皇上病倒了吗,好容易进宫一趟,想着送些补品给皇上补补身子。”
江淮笑意渐淡:“国公有心了。”
陆誉点头:“那老夫就先告辞了。”
说罢,随着引路的内监往前走。
江淮转头看他,忽然扬声道:“国公就不问问什么吗?”
陆誉脚步猛地停住,回头讪笑道:“大人说什么?问什么?”
江淮坦然:“问问你女儿的事。”
闻言,陆誉的笑容再也兜不住,积压许久的怒火将要爆发,却被江淮一盆冷水浇息,只听那人道:“颜冬在南疆一切都好,还请国公爷放心,舍弟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陆誉只觉得胸口突突的,有气也不能发泄,只好硬着头皮回以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那还真是有劳三公子了。”
江淮冷笑,旋即转身消失在佛门。
陆誉则深吸了一口气,脸色转为铁青,继续往前走,行至拐角的时候迎面碰到温淑妃身边的小遥,两人却都一副谨慎的样子。
小遥示意那内监躲远点儿,见四下无人,低低道:“国公爷,我们娘娘要的东西,您可弄来了?”
陆誉认真点头道:“当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来,“这是老夫好容易得来的,虽是催产药,但里面添了不少活血的药材,都是磨好的粉末,到时候下手,绝对不会叫人发现药渣的。”
当然,这药其实是慕容秋弄来,由他转交的,但陆誉贪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