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江璟睫毛轻颤,一瞬像是被重霜打过般颓废。
她难道连恨也没有了吗?
不要。
不要!
“苏绾。”
江璟哆嗦着嘴唇,好像不停的在攥细沙般,他在心里狂吼着,别离开我别离开我,但谁又能逆天而行事。
比爱人死去更痛苦的,是就在眼前却无能为力。
晚了。
来晚了。
江璟呼吸轻轻,比苏绾都要轻,四肢百骸爬满了悔恨,行过之处写着无法回头的苦涩:“苏绾,是我错了,我如今说这样的话,不是想求得你临走的原谅,而是想让你知道,我知道自己错了。”
苏绾听完,极其艰难的抬眼,灵动的眸子覆了层灰,已经被毒药折磨的不能转动聚焦:“我……不在乎。”
“这个。”
江璟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身上胡乱的摸着,着急的样子看得人心生共鸣,快点儿快点儿,再晚了就来不及了!
快点儿!
在这儿!
江璟从怀里摸出那木雕来,雕刻的是苏绾,栩栩如生,和如今怀里颓败的那人形成强烈的对比。
这是平梁的民俗,在平梁,男女成亲之后,妻子要给丈夫用七八种玉石做一条百玉钏,丈夫则要亲手为妻子雕一个巴掌大小的木像,日日放在枕头旁。
他做好了,早就做好了,匆忙的塞进苏绾的手里。
“绾儿……你看这个……我亲手给……”
谁知苏绾刚刚握住,却在他还没说完的那一刹那,耗尽最后的力气给掷了出去,那木雕触地碎裂,完整不复。
而苏绾的身子缓缓倒下去,最后紊乱的呼了两口气,无力的闭上眼睛,细如蚊声,随风飘渺。
“我……不在乎。”
随后,瘗玉埋香。
日头一下子就落了,夕阳洪水般而来,那杜鹃树上的一行鸟雀扑啦啦的飞向那片极红,徒留长空些许留不住的残影。
亦如苏绾的一缕香魂。
忽有一阵清风自周身吹袭过,有许多杜鹃花般散落在院中,凭空托起一片,缓缓的遮在苏绾的左眼上,她不会再醒来了。
衣服上的杜鹃花好似也枯了。
阴影大片,江璟包裹在其中,静静的低头盯着怀中人,鬓发纷乱的遮住眉眼,随着时间的流逝,一道水痕划过,在下巴凝成泪珠。
啪嗒。
将那花瓣浸的更耀眼。
蜀国曾闻子规鸟,宣城还见杜鹃花。
到头来。
身是故乡衣,血是杜鹃啼。
第8章 幕后
“三二一,开始!”
大屏幕里出现了主持人的大脸,旁边是没睡醒的某秦,她转头听着那主持人笑道:“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我带着埋头苦写了200万却还是lv1的大大来探班啦!”
某秦:“……不用说的这么清楚。”
主持人充耳不闻,笑道:“我们现在是在剧组包的酒店着,瞧见对面的郭凛走过来,那人穿着件纯色宽松圆领卫衣,脸上还有着通宵打游戏留下的疲倦,遂道:“昨晚打游戏喊什么啊?隔着两间屋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郭凛打了个哈欠:“子沉太菜了,生气。”
一人分饰两绝的轻辞深有体会,拍了拍他的肩膀:“真是辛苦你了,子沉的话,没几个人能带的动他。”
“有没有昨晚空调坏了的!”
左边哒哒哒小跑来一人,赫然是陆颜冬,估计昨晚冻坏了,她今早穿着件白色面包服马甲,唏嘘道:“太冷了太冷了。”
江歇跟在她身后,困怠的拉着行李箱,他和陆颜冬穿着情侣装,不过是黑色的,抽了抽鼻子:“好冷。”
饮半城把奶茶塞进陆颜冬的手里:“暖暖手吧,我和宁纪那屋的空调也坏了,好悬冻死了。”
“你们的空调也坏了。”
旁边的电梯再次打开,穿着黑色复古加厚外套的崔玥走了出来,她小碎步的跺着脚,走过去皱眉道:“我那屋也坏了。”
穆雎无奈道:“好像就咱们那层的空调坏了。”
“找人修了吗?”
宁容姬问道。
滑着行李箱的秦凉飞过来,笑道:“修好了有什么用,咱们今天聚完餐可就各回各家了,修好了也住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