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壁图_作者:秦晾晾(38)

2019-03-05 秦晾晾 复仇

  江淮望着两人的方向,用扇子打了打手心。

  这个兰桑,愈发古怪。

  就在她入府的第三天,江淮就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大晚上的不睡觉,莫名其妙的跑到自己窗下偷窥,要不是她耳坠上的那颗大海珠隔着窗纸都能晃进光来,还真不知道是她。

  ——

  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慈心居,一句母亲还未喊出,江淮便愣了愣。

  软榻上,江檀裹着小锦被,脸色微白,小心翼翼的喝着刚煮好的汤药,而她身边,却坐着一个从未见过陌生的男子。

  那男子面容如冬初的白霜,眉间藏锋,目光中浮着一层明显的冷意,一袭月牙白的衣袍好似山顶的冻雪,呼吸间,拒人于千里之外。

  他同样狐疑的望着江淮。

  “你是谁?”

  “你是谁?”

  ……

  “你先说!”

  “你先说!”

  ……

  “你闭嘴!”

  “你闭嘴!”

  ……

  哎呀呵,江淮的怒火噌的一下窜了上来,那人也目光微愠的起身走向她。

  江淮打量着他,蓦地翻掌为爪式,狠厉向那人的脖颈抓去!

  那人凌眉一竖,以拳相迎!

  拳爪接触间,一阵疾风乍起,江檀瞧着药碗里的汁液‘唰’的劈开一条缝来,露出白色的碗底!

  从屋外走进来的慕容葏瞧见这一幕,笑个不停,连连走过去拉开两人:“我就说嘛,五六年没见,猛地一见就都认不得了。”

  那人稍稍将慕容葏往后拽了拽,看样子是怕江淮伤到她。

  慕容葏打了一下他的肩膀,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老三,这是你淮表妹!”

  男子一脸惊愕之色,他端详着江淮那张五官分明的脸颊,好半天才质问道:“你是江淮?”

  而江淮则一头雾水,根本不敢相信对面这个冷若冰霜的男子,是慕容秋三子,那个自小就爱哭哭啼啼的慕容清!

  “你是那个……爱哭鬼?”她道出心中所想。

  慕容清脸色一白:“谁是爱哭鬼,注意你的言辞,我可是你三表哥!”

  江淮似笑非笑,坐在软榻上,摸了摸江檀平稳的脉象,道:“三表哥又如何,你小时候爱哭鼻子那是人尽皆知,又不止我一个人说。”

  细想起来,那是醒了哭,睡前也要哭,是饿了也哭,吃撑了也要哭一哭,一天到晚不掉眼泪都没法入眠。

  慕容清清了清嗓子,一脸‘我不跟你一般见识’的样子。

  慕容葏也坐了下来,笑叹道:“你们两个真是,从小就互相抬杠拌嘴,长大了也是老样子。”

  江淮接过喝完的药碗,递给江檀一枚甜滋滋的腌梅,漫不经心瞄了他一眼:“你不是去了西昌习武了吗?怎么回来了?”

  “当然是学有所成,满载而归啊。”慕容清甚是自傲。

  “是吗?”江淮反问道,“可你刚才出的那一拳,我倒觉得不怎么样,软绵绵的,像没吃饭似的。”

  慕容清被戳到要害,顿时愠怒,‘腾’的站起身来,指着她鼻子说道:“你胡说什么!方才我是手下留情!否则你现在定会七窍流血,肝肠寸断而死!”

  江淮怒极反笑,眼睛瞪得老大:“我刚刚也未出全力!否则你早就喉骨断裂而死了!”

  两人说着,一齐站起身,又有开打的架势。

  江檀害怕的缩在被子里,单露出一双怯生生的眼睛,不明觉厉。

  “都给我坐下。”慕容葏明显是生气了,声音多出了一分不可置否的威严。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都不服气的坐了下来。

  “今日若不是大姑母在这儿,我非要和你一决高下。”慕容清冷眼看她。

  江淮则不屑一笑:“幸亏今日母亲在这儿,否则你就别想站着走出这个屋。”

  慕容清气急,攥着的拳头越来越紧:“我非要打到你心服口服!”

  江淮面不改色:“堂堂七尺男儿,将拳头伸向自家妇孺姐妹,你师父教你这一本领,真是白费了。”

  慕容清顿时哽住,好悬一口老血喷出。

  江淮瞧见他眼底那泛出的一抹红意,不由得讽笑两声,果然,再怎么用深沉内敛掩饰,他还是爱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