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侃元见他眸中的火焰越燃越旺,微微勾唇。
心中默道。
慕容老贼,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旭王这个能随意摆弄的庸主,是老夫的。
……
……
驸马府,卧房。
院内的杜鹃树已经成型,夜晚凉爽,有鸟雀停在枝尖儿上,蹦蹦跳跳的好不自在,偶尔扑打着翅膀飞走一只,徒留着沙沙的颤动声,好像秋收时的簸箕在筛粮食。
而院中清爽,卧房内却余温滚烫。
一通缠绵后,云收雨歇。
阔大而凌乱的房间内,有属于男人的气喘声细微传来,那声音带着释放过后的痛快,还有三分不想外露的的隐忍,随着时间慢慢的冷静下去,再没了别的声音。
苏绾也逐渐歇下来,浑身酸软的不得了,今夜的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着急的像是只猴子,过程冲动到不行,仿佛初食甜果的毛头小子,没个节制。
这会儿这人趴在自己身上,好像一块巨大的石板,压得她快喘不过气,遂伸手将他推到一边去,把被子拉到腰间,心道傍晚的温水澡又白泡了,浑身都快被汗浸透了。
江的鬓发同样湿哒哒的,他见苏绾在自己面前无所顾忌的露着身子,心里既高兴又无奈,扯过被子重新给她盖上,嗓音沙哑:“小心着凉,等汗消了再说。”
苏绾一言不发,慢悠悠的背过身子。
两秒后,一条手臂伸过来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背贴那人胸膛,隔着两层肌肤都能感受到那强有力的心跳声,仿佛要穿透过来和她的那颗揉搓在一起。
苏绾没有挣扎,似是习惯了。
只不过今晚江的手臂太过用力,她被抱得不舒服,推又推不开像锁链似的,犹豫两秒后,苏绾稍微转头冷淡道:“勒到我了。”
江果然放开了些,而苏绾也顺势往外挪了下,见身后那人没有往回拦,她便撑着枕头坐了起来,扯过旁边褶皱的寝衣穿好,想要下床。
江攥住她的手,冷冷道:“你干什么去?”
苏绾面无表情:“去书房睡觉。”
江的口水还不等咽下便被怒火烤干,起身将她拽回来,两人目光交接,苏绾竟在他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江当然觉得委屈,瞪眼不甘道:“苏绾,每次占完我便宜就想走。”气得咬牙,“你拿我当什么,给你解闷的玩具吗?”
苏绾一时寡言,见江的脸色稍微发白,好像还有些慌乱,再联想到他今夜欢爱时的猴急,有些莫名其妙的问道:“你怎么了?”
江心里发闷,这些日子总觉得不舒坦,甚至会连夜从噩梦里惊醒,他抬头瞧着那人,语气难得服软,像自家弟弟看齐:“苏绾,我总觉得要出大事,这心慌的厉害,你就算可怜可怜我,多留一会儿都不行吗?”
苏绾闻言,更是冷漠的将他的手挣开:“可怜?那你从前怎么不可怜可怜我?数次电闪雷鸣的雨夜,你连一刻钟都不肯多留。”
说罢,也不穿鞋,赤着脚便推门出去了。
江留在床上,目送她离开,眼睛里的神色除了悔恨,没有别的。
第544章 黄雀在后
翌日,江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常朝会上,旭王一张奏折指名道姓的弹劾江淮,称其利用宁容左的权力为江歇在武举中保驾护航,为其弟买官。
登时满殿哗然,好似水溅油锅中炸开了般。
唯独李侃元满面的波澜不惊。
再看慕容秋,脸色青紫如铁,瞥了瞥旭王,那人没有回应,再瞥李侃元,这老贼倒是得意洋洋的和自己对视,他心下了然,心道这件事必定是姓李的出的主意。
糊涂啊!
这不是蒙着眼睛来撞皇帝的刀子吗?
他不想杀江淮!
再看那个被弹劾成众矢之的的人,她本来还在打瞌睡,这一下算是彻底清醒了,和同样一头雾水的宁容左对视一眼,当真是人在殿中站,罪从天上来。
她蹙眉冷淡道:“旭王殿下,您红口白牙的可不能胡说,这次武举是皇上亲自更定的规矩,力求公开透明,比赛也是当着阖长安百姓的面进行的,我三弟虽不敢说是锐不可当,却也在打斗中难逢敌手,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何来我偏私一说!”
旭王咄咄逼人:“御侍大人好灵巧的舌头。”再一冷哼,“不过这也只是你自己的片面之词,你敢说,这次武举你没动手脚吗?你敢说你没有买通其余选手放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