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大笑,“玄叔,我如今叫墨九,早已被镣都除名,立荒碑,成了活死人,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洒脱。”玄其笑着点了点头,“如今你已入狐堡,又深得落英信任,是不是要大展宏图了?”
墨九笑道,“落英年轻有为,手握重兵,心思沉稳,任人唯贤,绝非池中之物,我如今不过就是替他跑跑腿,打打杂,算不得什么宏图不宏图的。”
玄其哼笑,“落英若没你的鼎力相助,这宏图伟业顶多就算个炮仗,出个震天响,也就完了。”
“哎,玄叔哪里话,狐堡军防这般严密,落英麾下又兵精将广,他日图谋大计,必定一击而成。”
“呵呵,有你这句话,就行。日后,落英有任何不当的地方,你还要多加提点。”
“提点算不上,出个法子,画个阵图什么的,倒是可以。”
玄其笑道,“过谦了。”
“年纪越长,越发懂得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你说,是吧,玄叔?”
玄其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只说,“你回吧,有你在,我这双老眼也就可以闭上了。”
墨九看了看已露疲态的玄其,恭敬的鞠了一躬,走了。回到自己帐中,思绪万千,一直发呆了好久,直到帐外灵华喊道,“九叔在帐么?”
“在,进来吧。”墨九回了回神,见灵华和骨叔进来,便问,“生了?”
“嗯,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骨叔有些兴奋。
灵华瞪了一眼骨叔,“有你什么事啊?你把人家小凤的结拜姐妹的孩子拐跑了,你还有理了?”
“她结拜姐妹叫花娇,染了恶疾死了,临终前把拾子托付给小凤,小凤自己还大着个肚子,怎么弄啊,我给拾子找了好人家,不是更好么?”
“那人家小凤怎么知道你要把拾子送哪,人家就是要自己抚养拾子,你这事办得也忒缺德了你。”
骨叔一脸不耐烦,“哎呀,这事你不懂,别跟着瞎掺和。”
灵华一听,指着骨叔就要理论,墨九喝住灵华,“好了,灵华,骨叔定是有他的难言之隐,你还问什么。”
灵华刚要反驳,突然恍然大悟,看了看骨叔,“噢……我说呢,你平白无故的从猫岭跑隐巢来,当日我还真以为你是躲难来的。”
骨叔笑了笑,没言语。
墨九微微一笑,“就是不知这个拾子是个什么来头?年纪轻轻就得了你们叶上的青睐?”
骨叔摇了摇头,“他就是一个朝廷高官的私生子,叶上下了全密令,必须找到他,我也是辗转了好几个奴部,才寻得,相当不易。”
墨九若有所思,只说,“你们叶上的心思,真是很难猜测。”
灵华一撇嘴,“难道无争的心思就好猜么?”
墨九和骨叔听了,哈哈大笑,灵华也跟着大笑,笑过,灵华只说,“我放出去三只眨雀,回来两只空爪带红条的,第三只白书未动,想必已经移位了,肆城之地,不好守啊。”
墨九关切问道,“可有燕北确切消息?”
灵华摇了摇头,“没有,没消息便是好消息,至少百奴楼里,没有燕北这个人。”
☆、误入奴府
肆城是个繁花似锦的地方,一年四季红绿常在,据说秋冬所有花都凋谢了,肆城还有一种血蓝花开的茂盛,这血蓝花红花蓝瓣,最是妖娆。所有来肆城的外客,必定会一睹血蓝花的风采。
血蓝花开的最好的地方,是百奴楼,那里是肆城最着名的香艳之地,大凡各洲域的达官显贵,来肆城,多半就是为了这百奴楼。
燕北被何族侍卫轻而易举的抓进百奴楼的暗牢,里面蜿蜒崎岖,深不见底,微弱的烛光之下,全都是些无助的抽泣与□□声。
侍卫推推搡搡的将燕北关入一个只有几个人的暗间,那几个人蓬头垢面,哆哆嗦嗦的躲在了暗间的各个角落。
燕北假装害怕,也蜷缩在了墙边,侍卫瞅了瞅,走了。
燕北连忙过去墙角抓住一个女人就问,“你是哪里的?”
那个女人像疯了一样使劲儿推开燕北,浑身战栗着几近崩溃,燕北吓得不敢再动手,赶忙走到另一个跟前,蹲下低声问,“你是哪里的?”那个女人使劲儿摇晃着脑袋,没有搭理燕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