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枕依旧淡定地挥了挥袖子,将丫鬟和家丁都遣散出去,前厅只留下他们两人。
碧莜一早去到古府,府们前没有像往常那样站着两位看守,已然觉得不对劲,拍门许久没人回应,无奈从后院翻墙进去,才知道古府早已是人去楼空。
哪有什么古宸之古宸懿...院子里破破烂烂,就连他们时常聚在一起的翠幽亭,已经没有丝毫过往痕迹。
碧莜实在想知道古府究竟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害怕地跑回苏府,如今只有苏枕能够告诉她这一切,可惜一进门,碧莜就隐约感觉到苏枕态度决然,始终冰冷着脸不愿多说一句话。
“苏枕,我求求你告诉我!”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苏枕的语气尤为不耐烦,用力甩开了碧莜的手,向前一步。
“什么...”碧莜不敢相信地看着苏枕,重复问道:“你在说什么?”
“呵...也对,你和那古宸之向来最是要好,只有在这个时候,你才会低声下去地跟我说这种话是吗。”苏枕阴霾的脸虽背对着碧莜,但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冰冷却犹如锋利的冰刃一般,一字一字直中在碧莜的心上。
“苏枕...你怎么了?”碧莜心中一颤,仍不愿相信此话是从苏枕口中讲出:“现在只有你知道,古宸之他去了哪里,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宽大的袖子里,苏枕的手握紧拳头,指甲陷进掌肉,呼吸微变,努力压抑自己的情绪。
半响,苏枕转身启齿而道:“古府一家,囚于王府,已是罪犯之身。”
听闻,碧莜的脸瞬时一白,不肯相信地望着苏枕喊道:“囚于王府?是犯了何罪,你说清楚?”
“他们利用我父亲的名义,勾结官员贪图厚利,假用王府之名办行为不轨之事,毁我王府名声,这已是贪污之事实,事后概不认罪,还污蔑是受了王爷的指使,我父亲自然不能放过他们。”
碧莜恐慌地摇摇头,猛地抓住苏枕的手臂说道:“不可能,古伯伯不是那样的人!是你们弄错了!”
“是他们亲口承认,何来弄错之说!父亲仁慈,未有交大理寺处理,已是恩赦,只当是私仇恩怨,只要他们肯认错,做出赔偿,从此远遁江湖,父亲必定不再追究。”
古府自从接受了宫城内的生意以后,已由皇上赐封为三品贵府,位同当地三品官员,若是贪污腐化,已是有损皇上颜面,理应抄家,更甚者被判流放。
“可惜,他们心势太高,宁折不弯,王爷也只好顺着他们的脾气,将他们囚于王府,眼不见为净了,也总比放他们出去,继续毁坏我王府的名声要强。”苏枕望着碧莜,看着她一副不肯相信、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倒真的是想继续说下去。
“那...我,我为什么不知道,大阳城发生这样的事,我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碧莜摇摇头,努力想找出苏枕话中的破绽,她始终以为,苏枕这是在骗她。
“哦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苏枕转身,看着碧莜挂满泪痕的脸说道:“他们送出去大阳的信,都被我一一截了回来,其中有一封,像是古宸之给你的...求亲信。”
苏枕故意顿了顿,将三个字讲得更重一些。
此话犹如天打雷轰,将碧莜的身体重重劈下在地。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碧莜已有些嘶声力竭,她不懂苏枕为何突然变成这样。
“他们罪有应得,我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借此写信出去求救,他们发现端倪之后,趁机切断了与外界的所有合作,以为借此就能掩盖过去,可惜啊...还是逃不过老天的法眼。”
苏枕说着这些荒唐的话语,手已经微微颤抖,看着碧莜无力坠下的身体,握紧的拳头更重一握。
“求亲信...”碧莜呆滞地在嘴里念道,原来,她是等到的,去了西隼以后,她和古宸之就断了联系,所以她才会不知道,古府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古府贪污,谋取私利,诬陷重臣,这样的罪名,碧莜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
碧莜跪在地上,膝盖向前挪动,抓着苏枕的衣摆说道:“你带我去见他们,带我去见他,我肯定帮你问清楚!他们不会这样做的!”
碧莜双眼死死盯着苏枕,就像盯着救命稻草一般,盯得苏枕心里犹如一团乱麻,里面有上千万只虫子腐蚀而过,心一狠,还是把碧莜推倒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