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莜挣开苏枕的怀抱,她看着面前的人,曾经是再也熟悉不过的玩伴,如今,碧莜却丝毫看不透他。
“苏枕...你究竟是为了什么?”碧莜唇齿抖动,没有了怀里的温度晚风吹来更显寒冷。
垂下手,苏枕一如既往地不再解释,误会也好,憎恨也罢,他都无所谓。
“回去吧,我们该走了。”苏枕垂眸看着地面,干燥的嘴还有沙哑的语言,皆是无力地劝着碧莜...
别再问他了。
碧莜定定地站在后面,看着苏枕一步一步离去,她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无力。
他说了不怨她,他是自愿的。
回到观里,云长老看见苏枕垂着脸走回来,眼眸中带有生涩,便已然了解一切。
从手里递过一瓶药,云长老看着面前的人,百般无奈:“这是定丹丸,头痛时服下,比草药有效。”
苏枕接过,讷讷地说:“谢过长老。”
“时间不早了,今日还下山吗?”
此时碧莜跟着苏枕的步子回来,便听到长老询问,今日离不离开都无所谓,反正苏枕不愿留下来。
“留下吧,明日再走。”苏枕回头,看着碧莜的脸,今晚还没吃饭,她一定饿了吧。
道观里都是清粥小菜,吃得清淡,碧莜和苏枕一同坐着,一言不发。
云长老时而看看他们的脸色,这刚刚是大吵了一架?
长叹一口气,对着两个苦瓜脸,连饭都吃不下,端着碗筷怏怏回房去了。
到了晚上,云长老让人收拾了碧莜上次住的房间,早早回房睡下了。
房里只有一张床,云长老并不打算多给一床被子。
碧莜一晚上都没有和苏枕说话,独自站在外面眺望着远方,那是骆北关的方向。
直到深夜,终于抵不过困意,碧莜走去房间,却发现苏枕坐在里面。
关上门,往里头探了探,只有一张床。
两人无措地相互看了看,都知道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你怎么会在这里...”碧莜本想在后面接一句“这是我的房间”,但想了想,还是把这句话忍住了。
“长老叫我来的。”是云长老跟他说,今日他住这间房,他还以为,碧莜另有安排,直至碧莜进来时,他才想起,这就是那时碧莜生病住的房。
碧莜咬着牙,老头子就不会多给一个房间吗...
“你睡吧,我走了。”
转眼,碧莜准备出去,只是苏枕连忙叫住她:“你去哪?”
“我去找另外一个房间。”
说完关上门,没有犹豫地离开。
找了一圈,碧莜更加肯定云长老是故意的,因为道观里就没有第二间能住人的空房。
马车已经被手下的人占了,难不成要她一人在这台阶上睡上一晚?
碧莜双手抱着身子,左右踱步,活动取暖,这一夜干脆不睡了。
这样想着,房门打开,苏枕看着碧莜,朝她走来。
“先进来吧,外面冷。”苏枕对她说道。
碧莜见到他,忍不住想起下午的对话,她不讨厌苏枕,却不知如何面对他,面对自己。
但是外面的确冷,再站下去,说不定又要发烧了。
碧莜跟着苏枕进房,屋内确实暖和多了,愣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无处安放。
“你去睡吧。”苏枕指了指铺好的床,有点劝告的口吻。
碧莜看着他,他这又是要牺牲自己吗?
“你是病人,你睡吧,我坐着就好了。”
“坐一晚上?”苏枕打趣地问道,少有地笑容在嘴角泛起。
碧莜看着他,苏枕仿佛对此事并不纠结,点头确认:“嗯,坐一晚上。”
苏枕挑了挑眉看她,淡淡地哦了一声。
“哦。”
哦完便走到床边,把长衣脱下,躺到床上。
终于睡下了,碧莜觉得自己已经受不起苏枕对她的任何好意,她如今心乱如麻,确实难以入眠。
但是过了不久,碧莜撑着头,眼皮上下打架,坐在烛台旁边有一个没一个地打盹。
难以入眠的是苏枕才对,碧莜坐在旁边不睡,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掀起被子,苏枕向她走来,手轻轻抚上她的脸。
明明就困得不成样子,为什么还要嘴硬呢。
苏枕笑笑,须臾收起笑容,手轻轻推了推碧莜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