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疫!什么尸疫!”男子听到晋三郎的话,抓狂起来,咆哮道:“什么尸疫!我没有病!你胡说!”男子像是失去理智,又哭又闹,伸手就去抓住晋三郎的裤脚,还想要爬上来问个清楚。
晋三郎抬脚一踢,男子如冬瓜一般滚到了一边。
苏招悦在远处用手帕捂住自己的鼻嘴,犹豫要不要再过去看看,想了想,仙人办事,凡人还是远观比较好。
“你给我滚远点!”晋三郎看这腐尸一样的男子抓了自己的裤脚,恶心得不行,抬脚又想踢多一脚。
“晋三郎!”乔南枫喝住晋三郎,把他拉到身后,“不得用武。”
晋三郎对那男子狠狠呲了一下,也就站在乔南枫身后双手抱胸,摆出看事的姿态。
“你可是从陈村出来的?”乔南枫声音不大,跟晋三郎比起来犹如春风。
男子鼻孔流出浑浊的脓血,更恶心难看了。
“大人……呜呜……我是陈村出来的……”男子带着哭腔说:“大人求求你,别抓我回去!求求你了大人!”
男子现在也不敢去随便抓这些贵人的衣服了,只能不断地合掌跪拜、磕头求饶。
“我们不杀你,你且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乔南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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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叫陈汉,是陈村人,三个月前,陈村有人得了怪病,全身长满了脓疱,村里的大夫只以为是比较严重的痘疮,开了些清热败毒的药,那人以为吃了就会好,可没想到后来不仅没好,病情还愈加严重。那人身体发胀,眼睛凸出,发出阵阵恶臭,没过几天就暴毙了,送葬的人看到那人舌头胀大得拢不上嘴,七孔都流出脓血,死相特别难看。本以为是个例,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只是过没几天,这人的老婆孩子也开始长脓疱,发病仅仅三天就死了,村里人才开始后怕,觉得那或许是会传染人的怪病。然后不知怎么的,陆陆续续有人开始长脓疱,陈村里的众人皆惶惶不可日终。村长请了外面的大夫过来给村民看病,那大夫看到病人如见阎王,说这是尸疫,没得治,还会传染,大夫连诊金都不敢收,立马收拾走人,走前还要求村长封村,不能让病人接触生人,这病要是流出去,可是大难啊!村民们抗议封村,有些人漏夜打包细软逃走,可是很多老弱病残都没办法走啊!他们怕死,却只能在村里等死。陈村尸疫一事传开了,官府来人,把村给封了,谁要是逃出去就杀谁,大家都困死在村里,霎时,陈村像是裹上了一层黑雾,黎明似乎不再眷顾他们了,健康的人和病人被同时困在陈村里,似乎要让所有的人带着尸疫死去才能终结。
陈汉他不想死,他还没成亲,今年在村里刚盖好了新房,还准备着讨媳妇,他当初没信城里大夫的话,觉得那些人定是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才会染上这么恶心的病,自己身强体壮从不做坏事,这种病也不会找上自己,也就安心地留在陈村里没走。
他现在也后悔当初的自以为是,在这三个月,陈村就是人间炼狱,村里一百多号人死了大半,有些时候一天就死三个,烧尸体的篝火就没停过,大家都害怕阎王爷会找上自己。思前想后,陈汉觉得房子不重要了,没有命还讨什么媳妇,他还是要逃。陈汉以捕鱼为生,水性很好,知道村里有一处水池连通外界,便想要从水里潜出去。
当然,此举也极为冒险,陈汉游到最后自觉胸闷无力,在水里昏了过去,醒来就看到乔南枫他们。
听陈汉讲完,乔南枫转头看向宵易,宵易点点头,乔南枫便蹲下跟陈汉平视,法术一施,这感染了尸疫的男子又昏过去了。
☆、救人
苏招悦看到那个男子昏到了,才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
“这个陈汉是不知道自己也染病了吧!还逃,我看他最不应该逃!”晋三郎看着这陈汉昏过去还不能闭上的凸眼,又觉得一阵恶心。
“仙君,这个人应该是刚发疹的。我曾看过一本名叫《济世游录》的凡间医书,里面也提及过尸疫。尸疫邪毒以水为媒,入体后,潜伏在肺腑,暗自滋生,一般无法察觉。潜伏时间不定,短则三天,长则月余,疱疹一发就无药可治,三天毙命。”
宵易颔首,示意知道了。
苏招悦问道:“这病真的没得治了吗?”她虽觉得眼前的陈汉恶丑无比,可终究也是个可怜人,疫病当前,人人自危,如果有办法防治,陈村里的人也不用再受恐惧或病苦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