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您偏心!昨儿明明是我的生辰,您怎能只做爹爹喜欢的桃花酥,不做我喜欢的荷花酥呢!”小巧儿摇晃起苏招悦,苏招悦被她摇得无法继续写,只能笑着放下了笔。
“小巧儿啊,没有你爹爹哪里有你,你生辰做爹爹喜爱的桃花酥又有何错?”
小巧儿想想,娘亲这话竟然还挺有道理的,“那娘亲您可以既做桃花酥又做荷花酥啊!”
“荷花酥和桃花酥所需的油酥面不同,我做完桃花酥发现猪膏剩不多了,也就没再做。”
小巧儿也没真想让娘亲重做荷花酥,油酥面团做法不易,做个花俏的小点心就要花上半天功夫,麻烦得很,“那好吧,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娘亲您了!”
苏招悦见小巧儿没再闹,拾起笔继续写信,小巧儿则继续挂在她身上,看她写家书。她写的无非就是一些家里的琐事,像是屋檐下的燕子窝,村头的阿花姑娘嫁给了村尾的黑子,但是每一个字她都写的很认真,一笔一捺,从不马虎,郑重得像是这封家书真的会被寄出去,也真的会送到爹爹手上一般。
小巧儿有时候也会有种错觉,错以为爹爹不是天上的仙人,错以为爹爹只是一个出了一趟远门的凡人,而他们终有一天会一家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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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巧儿!苏婶婶!我是朱二!”
小巧儿正仔细地清洗着猪肺,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朱二哥哥!”小巧儿放下手中的猪肺,欢快地跑到门前,给朱二开了门,“你怎么来啦?”
“给你们送猪膏来的!”朱二提了提手上的罐子。
苏招悦听到声音也从厨房里出来,轻声对朱二说:“你们真客气。”
“没有的事!前些日子多得苏婶婶的田七散,我的腿才能好得这么快!”朱二拍拍自己的右腿,把猪膏罐子送到了苏招悦的手上。
“朱二哥哥,你的腿全好啦?”小巧儿弯下腰瞅了瞅朱二的腿,隔着裤子也看不出大概,“才没几天就好了?!不行,不行,你不把裤子脱下来给我看看,我可不信!”说着就装作要扯下朱二的裤子,吓得朱二抓住裤头往后跳。
“哎!你别啊!”朱二红着脸大喊,虽说他跟小巧儿一块长大,闹腾的事没少做,但他始终比小巧儿年长两岁,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裤子可不能随便乱脱,“我就是皮外伤,真的都好了!”
小巧儿被朱二的慌乱逗得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朱二哥哥你连脖子都红了!”
朱二知道小巧儿是故意戏弄自己了,又羞又恼,可苏婶婶在旁,他也不好意思教训这个调皮丫头。
“小巧儿啊,人家朱二是哥哥,你不能这么没礼貌。”苏招悦这话看似在训斥小巧儿,可是神情宠溺,嘴角甚至有点微微上扬,也不晓得是在教育她,还是鼓励她。
“对,朱二是哥哥,哥哥!”小巧儿拉着朱二的手,一摆一摆,“朱二哥哥现在是大人了!才不会跟我这种小孩子计较,对不对?”说罢,还要用眼角瞪了一下他,像是讨好,也像是示威。
小巧儿的眉目长得极好,明明长着一付英气的剑眉,可配上这圆圆的杏眼,既有男孩的爽朗和活泼,又有女孩的灵动和可爱,朱二每每看到她这表情就无法生气,揉了揉小巧儿的头发,气便消了,“我拿你没办法。”
小巧儿和朱二的感情打小就好,小巧儿刚会走路就爱跟在朱二身后跑,摇摇晃晃也不忘喊“朱哥哥”。村民们看着这白得像雪球一般的小巧儿跟在黑实的的朱二身后,都啧啧称奇,疑惑朱二有何魅力能够让如此可爱的小巧儿乐此不疲地跟在后头。但是那时候的朱二是并不喜欢小巧儿,觉着这娃娃娇气又难缠,还要一直喊自己“猪哥哥”。
苏招悦让朱二留下吃饭,朱二拒绝了,他只是跟小巧儿闲聊了几句就回去了。
母女二人得到了猪膏,便决定做荷花酥。苏招悦的荷花酥与别人的有些不同,她会搓两种不同的油酥面团作为酥皮,外层是和了水的水油酥,里层是猪膏直接和面的干油酥,两种不同的面团会产生两种不同的口感,以红莲蓉为馅,在滚成圆形的裹馅面团上方切三刀六瓣,无需再捏造型,直接放到热油中炸,两种不同的油酥面团在同样的油温下会有不同的反应,这面团在热油下,会变成一朵缓缓绽开的荷花,做出来的荷花酥,外层细薄松软有韧性,中间扎实酥脆,酥皮层层分明,入口即化,而中间露出的一点点红莲蓉,正如花心点缀,既赏心悦目,又可口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