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然看着天下走出屋子,心中也难受不已:“上古三贤也都并非肉身,可这并不妨碍他们为世人敬仰,你怎么这么在乎这个?”夕然怎会知道,天下若是今天没有和她相遇相识,光是世俗的眼光,他又怎会在乎,这一切只是因为,天下现在多了一个在乎的人——一个近乎完美的夕然。
天下进到屋内,坐在那发楞一会。等夕然房子的灯熄灭,这才起身走出,向着父母的坟前走去。
来到坟前,天下慢慢坐下,望着林中的一切,又看了眼山下的村庄,曾经心中仅余的热闹过往也变得沉寂起来,想着自己竟然是一株雪莲花,他忽然好害怕,可却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不断地摇着头,好不希望自己今天只是做了一场大梦。夜已深,四周也一片沉寂,伏在坟堆上的天下慢慢哭诉起来,这是代表着亲情的第四滴泪:“爹,娘,我给你们带来厄运,是不是也是因此呢?我一定是做了一场可悲又可厌的梦,孩儿只是做了一场梦,对不对?只是一场梦,您为什么……为什么不把孩儿叫醒呢?”
第二天清早,夕然早已醒来,正站在院中看着天下房子的房门,疑道:“怎么门还是闭着?”转念又想到:“估计昨天累到了,我还是让他多休息一会吧。”想罢,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过了半个时辰,夕然手中端着一盘丰盛的饭菜,望之让人垂涎。夕然看了眼房门,心道:“还没起?”想自己进去,但又碍于男女有别,只好先将饭菜放到屋内,自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太阳越升越高,想到昨夜天下的神情,夕然忽然有种不好的感觉,轻轻将门敲了几下:“天下?”听屋内始终没有反应,只好推门进去。屋里哪有天下的踪影,剩下的只有墙壁之上的两行字:“夕然,我走了,我真地不知该如何面对,去找他吧,那个你心心相念的人。”夕然神情黯然地低下头去,想到二十年的思念才换来今日一见,心酸地道:“我要怎么说如何做你才会相信他就是你?我千幸万苦才找到你,你怎么就这样不辞而别?”想起自己在九嵩山的苦难,夕然一阵委屈。
天下尽挑些小路走,等他走出数十里,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一路东行,或许在他心里,也希望可以在东海岸与夕然相遇,那个夕然提出同往的地方。
这天他来到一处路口,岔口处写着“黑桃园”。天下只是不解:“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也未放在心上,继续前行。可是越走道路越是崎岖,幸好这时看到一条路,天下闯过荆棘,走近见这路面龟裂出一道道口子,这才恍然:“原来是干涸后的河床。”走在河床上,倒也轻松不少。
走着走着,脚下出现一株嫩嫩的绿草,天下不忍踩踏,正要绕开时,忽然觉出哪里不对,抬头看向两边,这才发现河床边的树木都是焦黑一片,似是受了火烧而枯死。就在奇怪之时,“轰”的一声,河床上出现一头野兽,这野兽外形象牛,头部为白色,但是却长着蛇的尾巴、而且只有一只眼睛,正冷冷地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天下见野兽长得奇特,又不知对方为何挡住他的去路,正在进退两难时,野兽两腿撒开,朝天下撞了过来。如此大的身形,速度竟然快如毒蛇。天下忙闪到一旁,余光看去,刚才绿色的小草被这野兽轻轻一碰就枯成了黑色。天下心中惊道:“火之力!”
野兽见天下如此敏捷,不由动了真格,前蹄高抬嘴中吐出一口烈火,烈火所到之处,空气都如被烧焦一般。
天下不敢怠慢,升起风之力,四处躲闪。虽然烈火没有烧到天下,可是本来枯死的树木却遭了殃,飞速的燃烧起来,不一会林中充满了黑色的浓烟。天下见这烟不同寻常,不得不挥出风之力将其吹散。不料,火势借着风力烧的更起劲,浓烟不见消散,反而越来越浓,风之力再也吹散不去。身在其中的天下渐感脑袋晕乎起来,尤其是浓烟熏到眼睛,只感生涩火辣。他不敢再做逗留,往身后扔出两道旋风,驾着风之力跃上树梢离去。
野兽见天下走远,也不再追,得意地嚎叫一声,消失在浓烟中。这野兽是凶兽的一种,凶兽还有后文提及的灵兽、圣兽都是会使用元素之力的异兽的一种。
天下飞出几里地后,只觉不适越来越严重,勉力落在一条溪边,伸手向眼前模糊的溪水,却再也坚持不住,在潺潺的水流声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