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惊人的过往,饶是花芊眠也无法再多说什么了,因为这早已超出她的猜想。
而且,更令她讶异的是,夫君居然会忆起过往,毕竟这在解忧村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原本她以为,只要等红千季取回扇子就没事,哪里想得到,红千季居然受到这番刺激,什么都给想起来了。
过去大家住在村子里,都当自己得了个再生的机会,乖乖安身立命,抛下无谓烦忧,过起无忧无虑的快乐日子,但是红千季显然与他们不同,他的过去并不是什么令人烦恼或想逃避的事情,而是太过沉重的责任。
是这份重担,让红千季暂时忘却一切,却也因为他的认真,让他忆起所有。
多么矛盾呀……
“小芊,比起生气,汤药先给我吧!我的头痛死了。”红千季呻吟着打断了花芊眠的怒火。
“啊,对,你先喝点药吧!”花芊眠被红千季一提醒,赶忙将汤碗递上。
说起来,由于村里从来就没人在忘却一切后又重新想起,所以花芊眠也不明白为何红千季会头疼至此?
可担心总是难免,所以她熬了药想让红千季减轻点痛苦,不然瞧他难受得像是要瘫软在床的模样,她实在是害怕得不得了。
毕竟让人忘忧是这谷里的魔力,可现在红千季却反其道而行,不晓得会不会对红千季有什么不良影响?
“好苦。”红千季皱着眉,勉强将汤药给灌下肚,他抹抹唇,又倒回床上躺了会儿,直到药效发作、让他不再如初始之际那般头疼,他才松了口气。
“苦什么?你伤重那一阵子,喝的药更苦,也没听你抱怨过……”花芊眠蹙蹙眉心,对于恢复记忆的红千季,虽然还是一样长相、一样熟悉,待她态度也没什么大变化,可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有那么点陌生。
“大概是我昏迷了,喝什么都没感觉吧!”红千季侧过身,半躺在床上瞧向花芊眠,“倒是幸亏有你替我把白扇收妥,因为这柄扇子可是能够证明单雷堂为恶的证据。”
“就凭这白扇?”花芊眠对着安放在桌上的白扇东瞧瞧、西看看,怎么也看不出半点特别之处。
“你把烛火移过来。”红千季扶着疼痛减轻不少的额头下了床,取了白扇,将它放到烛火上烤了会儿。
“啊……扇面有字!”花芊眠正纳闷着红千季所为,没想到素雅的扇面上,竟因为烛火的热度而浮现了许多文字。
“这上面写明了单雷堂的阴谋。”红千季见字迹已清晰可辨,于是将烛火吹熄,然后把扇子摊平在桌面上,好让花芊眠过目。
“看起来……内情很复杂。”瞧着上边密密麻麻的文字,花芊眠皱起眉头,有些不想探究,她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事情,实在是不怎么欣赏。
尤其这里头还摆明着是阴谋,而且差点让红千季丧命。
“说穿了,也还算简单。”红千季重重迸出叹息,“我们红石坞与景阳宫,是裂香镇上两大名门,由于作风正派、名声也好,因此得到当地百姓敬重,可也妨碍到其他想在镇上作威作福的恶徒。”
“就是来找你反倒死掉那两人口中的……叫什么景雷堂的?”太多新名字,让花芊眠根本无从分辨起。
“是单雷堂。”红千季扯开唇爆出笑声,“他们的堂主叫单纪科,彻底的歹人一个,为了壮大单雷堂势力,又因为单雷堂现在的实力不足,因此他找了一个同样不入流的边铭帮合作。”
“合作……你是指嫁祸给红石坞与景阳宫的事吧?”方才花芊眠已听红千季大致提过一点,现在前后这么一核对,她立刻就联想起来。
“对,他们四处为恶,分别嫁祸给两大名门,让我们互相敌对,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红千季敛了下眼,沉声道:“扇子上写明哪个计谋是由谁去负责,并说明要嫁祸给哪个门派,甚至也写上了成功解决红石坞与景阳宫后,两派势力如何划分……”
一想到此事,红千季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感到愤恨无比。
这种小人!若不是被他们使计陷害,也不会到了今天还放任他们作威作福!
“真是歹毒的人……那扇上的手印又是怎么回事?”花芊眠步近红千季,跟着指向扇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