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相宜也径自烦恼,这王信泽来京她最不放心的就是楚玉兰,楚玉兰野惯了,这几个丫鬟哪能看的住,这要是传出什么个好歹来,那楚玉兰的婚事可就难了。
是以,她们父女两片刻间盯着王信泽很是烦恼的思虑了一番,同声说道——
“王世侄没个姐妹兄弟,不若我收你做义子罢!”
“王公子没个姐妹兄弟,不若爹爹收做义子罢!”
王信泽惊愕的抬起了头,瞧了瞧父女两,笑眯眯的道,“能做楚公义子真是三生有幸,荣幸之至!”
容易望望楚相宜又望望楚江涛,最后把视线落到笑的一脸无辜的王信泽脸上,“义兄?”
认王信泽做义子的事就这样定下了,不过认义子是大事,关系两家人的利益关系,势力关系等等,还须的两家人同意。楚江涛给扬州去了一封信,要等到王家回音,若两家人同意,楚家还要正式宴请宾客,王信泽行大礼方才行。
由于容易要去定国侯府,留王信泽一人在楚府也不妥,最后干脆两人一起搬到了商家。
“哎呀呀,这侯爷真是狠心,你这是亲生的吗?要是我爹别说发这么狠了,就是打我一下我保准和他没完,我一定会把他的所有钱全部诈光,叫他吃饭都没银子。”
王信泽从小被王广中捧在手心里长大,王家又是扬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扬州的官员见得多了去了。因此虽然第一次到侯门高户,但他一点也不拘谨。细论起来侯府虽然地位比王家高,陈设布置比起精致秀美的南方园林实在是寒碜了。
商钊趴在塌上本是如往日一般歪着头,目光呆滞的发愣,忽听的楚相宜在外间说了句,“这是两个我江南外家来的亲戚陪你读书玩耍。”
他方才凝神望去,就见通红华丽,顶着一张瓷白莹润,比之女人还要精致艳丽的王信泽睁着一双杏仁目来来回回的瞄他,他猛一下腾的脸面发热,赶紧扯了旁边的外袍盖了身子。
再望向怕他尴尬只躬身行了个礼,站在书案旁整理着书册子,同样眉目精致文雅如玉的容易,默默低了头。
方才楚相宜连两人的身份名讳没介绍就走了,只说是江南来的亲戚陪他读书玩耍。他不晓得如何称呼二人,只赶紧吩咐哑着声吩咐商荣沏了上好的茶来。
王信泽瞧着少年通红着脸低着头乐了,嬉笑着拿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脸,“我美么?”
商钊楞楞的点点头。
“那可配的上你这个世子爷?”
商钊楞楞的点点头。
“哈哈哈……”王信泽一通大笑。商钊才发觉这话的不对,讷讷说不出话。
等他笑够了又问道,“那你给我钱花吗?”
没等商钊反应过来容易摇了摇头走了过来,对王信泽无奈道,“你别在戏弄他!”有转眼对着商钊道,“我姓容,单名一个易字,字克难;他是扬州首富王家的独子王信泽,字思贤。”
商钊点了点头,以肘支起了上半身,“商钊,字长安。”
容易拱了拱手,“长安兄!”
三人这就算是认识了,商钊也是个活泼的性子,只是今遭遇事后方才这般颓然。这下来了两个年纪相仿的,瞧着二人光风霁月一般的人品,心中的颓废之气略略散了些。
渐渐地三人就聊开了,知晓容易刚及弱冠就已经是会元,说到学问更是言无不知,竟比他授课的老先生还要博学,心下对他的学富五车,满腹经纶惊叹不已。而王信泽虽放.荡不羁,玩世不恭,但他的机智果断,思维敏捷更是叫他吃惊。
心下暗叹果然人人都道江南多出才子,和这两人比起来,以往和他平时吃喝玩乐的那些满腹算计的京中子弟,真是仗着家人胡混的酒囊饭袋了,越发觉得自己不如人,心里渐渐有了要奋起之意。
接来了容易二人后,楚相宜就被林和派人请到了留仙居,商议四夷馆开建之事。日子十钦天监推算的,定在了九月十九巳时三刻,也就是后天。
奠基仪式须的宴请各方官员,上京的几大世家,主要是几位皇家子弟,不管来不来,这请帖是一定要发的。尤其是提供图纸作为奠基人的瑞王,天成帝言明了这四夷馆是彰显大晋国威的,因此甭管谁心下多不见得楚家,都不得不得来捧场。
九月十九这一日,在东城北侧被天成帝划出的平原连着一片山丘,河流的空地上早早的就已人来人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