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静静看着这位从小贴身伺候他长大的大太监,连他也向着楚家吗?他嘴角牵起一丝笑,“公公吩咐厨房帮孤再做碗粳米清粥来。”
刘成安听见宋瑾的吩咐止了话头,“……太子怎的想起喝粥了?”
“记得在孤最冷的时候是公公喂了孤一碗热粥,直暖到孤的心窝,”他起身走到窗口,推开窗户看着远处寒风肆虐下被卷起的股股尘土,“这边关极冷,孤想再喝一碗暖粥了。”
宋瑾背着身,刘成安没有看到他阴鸷的眼神,只看到窗外肆虐的风,自以为太子真的冷了,答应着赶紧出去吩咐厨房。
宋瑾转身走到书架旁,盯着书架某处半响,伸手从后面取出来一个小巧的白瓷瓶子,打开塞子倒出一粒白色豌豆粒大小的药丸,又原样放回走到书案前坐下,把药丸放在茶碗后,对着窗外轻轻道,“待会送些人参鸡汤来”。
当刘成安端着粥进来时就见太子盯着一碗茶出神,他摇了摇头心里叹气,估计朝廷的诏书就要下来了,难怪最近太子老出神。他轻声唤道,“殿下,用膳了。”
宋瑾起身的时候右手扶着案,无名指轻轻把那粒白色小药丸拢到手心与曲起的指腹之间。等刘成安盛好了粥后,他不动声色的暗用内力把药丸碾碎,端了粥接勺子时,右手不着痕迹的把白色药粉撒到粥里。他搅了几下,丝丝缕缕热气卷着米香氤氲开来,宋瑾低头闻了闻,“很香。”但是终究少了一份真诚。
见到他翕动着鼻翼,难得有的孩子气,刘成安端出几碟青绿小菜,笑道,“殿下趁热快吃罢!”
宋瑾双手把粥递到刘成安面前,“公公陪孤一起来吃罢。”
刘成安赶紧摆手,“殿下折煞奴才了,使不得,使不得!”
宋瑾轻笑一声,起身走到刘成安面前把粥塞到他冰冷的手中,把他推到凳子上,“公公自幼伺候孤,维护孤,如同亲人,陪孤吃一顿饭有何使不得,要不了几日,孤可能什么就不是了,公公就陪孤吃一顿罢!”
刘成安捧着那碗粥热泪盈眶,望着宋瑾恳切的眼神,他抹了把泪,“哎,那奴才就越矩陪殿下吃一碗,不管殿下走到哪,只要奴才这身子还能爬的动,奴才永远追随殿下左右。”
宋瑾拖过粥盆,直接用大勺舀了一口吃了,轻轻道,“……好。”
两人正吃着,苏东林抱着个汤盆在门外禀报,“殿下,楚君那里送来了一盅人参鸡汤来,要送进来吗?”
宋瑾喝粥的动作一动,对刘成安道,“既是楚君送的就端进来罢。”
两人食毕,刘成安起身收拾碗盘,忽而鼻中一热,他赶紧歪头退开,掏出袖中的帕子一擦,果然流鼻血了,丢笑道,“哎吆,到底是奴才命,刚受用了好东西,竟是拿捏不住了。”
宋瑾垂着目,“定是上火了,公公自去,让底下人来收拾。”
而商战正在千里之外的草原上,吹着笛声,丽莎儿正伴着笛声跳舞。
巴奈特撇撇嘴,见全眼全心全围着商战转的妹妹,尽管面上不显,但是内心终究有些疙瘩。他郁闷的拿着小刀把着羊肉一片一片剔了下来,放到丽莎儿碗里,自己拿起着几截羊蝎子吃了起来。
等丽莎儿两人过来时,就见他狠狠的拿刀刮着那骨头缝,丽莎儿拿起一块连筋膜都剔的溜光的骨头,“阿兄,家里骨头还够罢,你不要这么吃的仔细。”说着把一碗切的整整齐齐的羊肉推给商战,“现在可以吃肉了。”
巴奈特恶狠狠的瞪了那碗肉,见商战识相的没吃,心里才好受点。
丽莎儿对自家阿兄凶狠的眼神毫无所觉,见商战不吃,她切了一块奶豆腐泡在奶茶里,又添了一勺炒米泡了几块羊肉递给商战,“阿兄,几日后是一年一度的圣火节,今见苏穆儿说今年在新都平城王庭前举行,我想去看看。”
巴奈特拿过茶壶自己倒了一碗奶茶就着大口吃肉,“嗯,马上到了冬天,我还得给牛羊再打点草,今年让让乌音格尔陪你去罢。”几嘴吃完了肉,灌了一碗奶茶,提着奶筒出去挤牛奶了。
鲜卑崇尚火神,圣火节是鲜卑人民一年中嘴盛大的节日,往年都是巴奈特把牛羊赶到亲戚朋友那里陪着丽莎儿去的。今年来了乌音格尔,又经过了半个月的修养,除了没恢复记忆,其他的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加之他的拳脚功夫不错,让他陪丽莎儿去巴奈特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