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年盐引已成了定局,现下瑞王暗已经动作了,楚家虽被尊为天下第一商,但正是因为如此,楚家反而不好乱了市场行情。所以短时间内的盐价增长,楚家就是作为了,也是杯水车薪,拨正不了天下整个局面。
那么,只有从根上解决这一个办法了。只有打压了瑞王,折了他的羽翼,才能迫使他下年手伸不到盐上,从而杜绝一年复一年的恶性循环。
这个突破点就放在他此时的目的为何——
楚相宜拿过纸笔,写了个“官”,“军”,“爹爹,我认为他的目的逃不过这两个目的去。我们现下把目标放在官场官员调换,兵器流动两方面去探查,定能查出些头绪。”
楚江涛叹了口气,凝重的点点头,“为父也是如此做想。”
想到上一世天成帝病危时瑞王趁机逼宫,上京十万御林军,镇压起来没那么容易。想来该是拉拢了御林军头领,或者是暗中已经养了自己的私兵。
楚相宜思忖片刻,颔首,“嗯,接下来就要辛苦爹爹了。”说着心里感叹了一声,她毕竟上一世被秦锦程囚禁在靖安侯府,除了有关楚家的事,其他的都不曾留意过。那时谁想重来一世啊!要她早知道可以重来,她定会把所有事都统统打探一遍,全部牢牢记在心里。
她懊恼的敲了敲额头,突然想到一个人,“若商战在就好了,他定能知晓瑞王的目的。”
楚江涛盯着她脸上耷拉着眼皮,两眼盯着窗外怅然的神色,轻笑了一声,“这前不久还为拒婚要死要活,怎么这么快就记挂上了?”
楚相宜被闹了个大红脸,蹭一下站起了身,“爹爹!”
楚江涛闷声轻笑起来。
楚相宜脸色薄怒,双眼微瞪,“现下没查出头绪,他们一下子也蹦不了。先让苏家再蹦跶……一月半罢,九月底我会收尾。嗯,我还有账册子没看,就先回去了。”
楚江涛脸颊抽搐,极力忍着笑,看自家姑娘红着脸挑着眉,已经快到了炸毛的边缘,赶紧端起茶盏垂首饮起茶来。
“去罢!”
楚相宜轻哼了一声,抬着下巴往出走去,到门口时,忽听楚江涛说道:“此事光一两间铺子也,可以先提前让你过一下楚家大当家的瘾,我会吩咐下去,各大掌柜听你差遣。”
楚相宜闻声一顿,嘴角立马上扬,但随即转身却故作镇定道:“啊?哦,我考虑考虑罢。”说完扬着下巴潇洒离去。
楚江涛望着窗外竹林后自家姑娘转身轻舞,喜笑颜开的模样,微眯了眼。这才哪跟哪呢?楚家各行业大掌柜那都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油条子了,要收服他们可不止是他吩咐一两句话就可以的。
还有这孩子还是不大防人,提防心太轻,这要是换做别人,不是她心下所想全暴露了?楚江涛摸着茶盏壁思忖,要不要再罚她抄抄《鬼谷子》呢?
自家爹爹终于可以让她开始接触楚家其他生意了,楚相宜心下高兴,领着两丫头直接上了留仙居,最近忙,好久没有去吃留仙居的满坛香了。
刚进入柜台后头的二掌柜丁祥见人立即迎了上来,亲自陪同往楼上雅间请。
待楚相宜坐下,丁祥打发伙计去点楚相宜常吃的菜式,亲自熟络的沏了一杯雨前龙井,“少东家不躲躲,冯掌柜最近可总来我这里哭穷呢!”
楚相宜轻呷了一口茶,想到冯舟和丁祥两人的交情,她挑了挑眉,“冯叔这腿倒是挺长,此刻他就在隔壁罢!怕并不是向你来哭穷,是专程叫你来打探为何我要受人鼻息,毫不反驳罢!”
丁祥讪讪一拱手,“少东家果然洞察秋毫。”
楚相宜摆了摆手,“行了,去告诉他,切莫擅自做主,不止他,估计接下来你也得配合着苏家缩减生意……这么着罢,爹爹已说了此后两月我可以调度各铺子掌柜,最迟今晚所有人都会知晓。叫朝露山岚去通知在京的各大掌柜,明日午时齐聚在此议事。”
丁祥听见自己也要向冯舟那般蔫巴巴,软面条似的受气,心下一紧,随又听到竟是所有掌柜都要受气,嘴角一抽,抬手指了指后院方向,“那位也要?”
楚相宜望了一眼后院某处,抚了抚额,这其他的大掌柜都不管心里如何想,只要楚江涛发了话,保管面子上做的滴水不漏,只是有几颗煮不化炖不烂,响当当铜豌豆实属令人头疼。其中留仙居的大掌柜林和就是其中之一,这一向就是楚江涛亲自出面还难免都被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