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缈自然知道内情,忍不住多嘴一句:“就算开始的动机复杂,但我看你们现在的情况很好啊?”
很好吗?路暖挑拨着盘中的意面,沉默许久。在外人看来,也许他们的确很像模范夫妻,但就算他们已经跨过了那一步,成了真正的夫妻,但路暖心里总是有不安存在,潜意识里,她并不认为舒笑是属于她的,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他们是因为什么而结婚的。
何缈见她沉默着不语,叹息道:“你难道不是喜欢他的吗?当年我们这么多人逼问你,你都不肯说出他的名字,不就是不想我们去找他麻烦?”
虽然这的确是理由之一,但更重要的是不想让他知道。当时的情况太复杂,并不能为外人道,连好朋友也只能选择闭口,路暖便只是笑笑:“小鸟,喜不喜欢的,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很满足,你不用担心我。”
只是人心总是贪婪,她怕终有一天她将不满足于此,害怕再这样下去,她会视舒笑为已物,想从他身上得到更多,想让他只注视她一人。
她垂下眼眸,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何缈便也知趣的闭了嘴,两人就此转了话题。
舒笑深夜回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他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见鞋架上并没有小小的鞋子,这才想起来,小家伙被接到爷爷奶奶家去了。
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意识到这点的舒笑一阵开心,下一秒又意义不明的紧张起来。
他脱下外套挽在手肘,连包都没放下便先轻轻旋开主卧的门。
屋内还留了一盏暖黄色的落地灯,温暖的光线晃悠悠的填满了小小的空间,双人床的一侧高高耸起,他一下子安心下来。
离得近了,他很快发现床上那人虽闭着眼,却满头大汗,面露苦色。
舒笑急忙冲过去,带出的声响让路暖怎么也忽视不了,只能睁开假寐的双眼。
“暖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舒笑跪在床侧的地毯上,伸手想要去探测路暖的体温。
晚上不是还和朋友去吃饭了吗?怎么现在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了?
他的样子太过担忧着急,倒让路暖不好意思起来:“我没事,老毛病了。你先起来,给我倒杯水好吗?”
“好好好。”舒笑简直是一路小跑,路暖还没从床头柜里拿出药,他便已经回来了。
见她驾轻就熟的就着水将一粒小药片吞下,舒笑直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老毛病?怎么就疼成这样?看你这满头大汗的。”
路暖眼神躲闪,说的支支吾吾:“咳,就是那个女人都会有的……生理期……”
与路暖的脸红尴尬不同,舒笑的第一反应反倒是放下心。
但转眼见她人还是焉焉的,脸色苍白的不能看,又觉得放心的太早:“那你刚刚吃的是什么?”他顺手拿过药盒,密密麻麻的日文,并看不懂。
“是止痛药。我刚刚突然疼起来,连倒水的力气都没了,幸好你回来。”路暖整个人又缩进被窝,只露出一张脸,一动不动。
“幸好我早点回来了,下次再有这种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虽然觉得舒笑的反应有些大惊小怪,但她现在实在是没什么力气,便只好乖乖的点头。
路暖惯来的形象都是独立能干,只有她照顾别人的份,舒笑哪里见过她这副像小动物般楚楚可怜又虚弱的模样,一时间除了心疼,还觉得甚是可爱。
他努力回忆脑内知识,好不容易翻出一条,兴奋的向路暖提议:“我看过生理痛是因为内寒,我们家里有热水袋吗?我帮你灌个热水袋,敷在肚子上会不会好一点?”
这个要看个人体质……路暖不想扫他的好意,想着还是有点用处的,便指挥着他翻找出家中唯一的热水袋。
当装了开水的热水袋隔着睡衣贴上身体时,路暖舒服的调整了一下睡姿,止痛药也开始发挥药效了,看来今晚可以睡个好觉。
“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舒笑的声音近在身旁,让她安心不少。
路暖点点头:“好一点了,谢谢你。”
舒笑见她脸色好转,这才真的放下心。又气她居然和他客气起来,便道:“这道谢一点诚意也没有。”
“那你想要什么?”
“我一时间想不起来,先讨个好处,以后想到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