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抹白影破门而入,发着银光的长剑直指灿游,“妖孽!”
灿游大笑,“哈哈!吓到你了,放心吧,他没死,只是....老的快一点而已,谁让你一路马不停蹄,人家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只不过是增加些体力,何必动怒?”
“你数次伤人今日我若不除掉你,他日必成后患。”
“你这些屁话都说了一路,能不能换点别的?”
“关崇自知无能,降妖除魔本就在下职责所在,纵然不济也无法袖手旁观。”
关崇招招致命,对灿游穷追不舍,一路上灿游陪他练得进步不少,他的身手比之前厉害多了。
阿枫身边的少年吓得早已失了三魂六魄,回神之后跑得无影无踪。
阿枫此时看来不知道灿游是在让着关崇还是真的被他打的无力还手,她躲过关崇刺来的利剑闪身破窗而出,关崇纵身下跳穷追不舍。
灿游在生死攸关的时刻仍然不改脸上潇洒的笑意,仿佛只有在战斗的时候那美艳的脸上才会出现异样的光彩。
阿枫走出醉红院正是夕阳西下,向街头望了一眼落日,火红的晚霞借着微光残留一些暖意。
她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在人群中穿梭,不知道要不要回之前的客栈。
一直从黄昏走到黑夜,人群熙熙攘攘。
迎面走来的人好熟悉,那个清贵高华的身影。
叶秋白和关崇分开之后就跟着四空,直到他走进了一家客栈才往回走。
阿枫刻意低着头,希望跟着穿梭的人流走掉。
叶秋白也发现了人群中那个人,那块艳红的朱砂痣,他没有仔细看却心知肚明。
一个左一个右,两人相向而行,目视前方,混在人流中,谁也没看谁一眼。
两人错开了很远,阿枫松了一口气,哪知背后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身体被迫转身。
四空打开窗户看到这一幕。一个是刚才跟着他的人,另一个是从头到尾一直跟着他的人,两人居然还认识。
沉默了很久,阿枫忍不住开口,“好久不见!”干笑了两声。
贴着小胡子的阿枫这般干笑其实在四空看来非常滑稽可笑,可叶秋白笑不出来。
阿枫这才细细打量他,自从考上状元做了官,他似乎很少笑,那干净温润的笑仿佛都留在了凤林村,往事如烟,阿枫记得的也只有这些。
“如今可有落脚的地方。”
阿枫点点头,之后再也找不到想说什么。
她的眼睛映着街灯发着光,叶秋白如以往般还是会陷入光影里,他不想放手却也没有理由挽留。
阿枫不经意间从他手中抽出手臂,假装把碎发勾到耳边,却忘了头发都挽了起来,其实她此时连自己贴着胡子也忘了。
四空观察两人之间气氛暧昧,灯火通明的街道上两人相对站着,男子看着女子,一眼都没有离开过,阿枫低着头。偶尔抬起眼神也会迅速移开。就在阿枫转头的一瞬间,四空才会捕捉到阿枫眼中一闪而过的悲伤。
只听见两人的低语,听不清内容,四空干脆下楼,偷偷摸摸躲在路边卖糖葫芦的老人身后,竖起耳朵细听。
“再见!”
“再...见!”
阿枫走出一段距离,叶秋白叫住她。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好好的吃一顿饭,一直都没有机会。我想..我想..”
“我..很快就会离开这里,下次吧。”
阿枫不等他回答就走了。
四空回到自己的房间,叶秋白还在原地站着,笔直落寞的身影久久地站着,直到夜深无人,才开始迈步。
他在空落的街上走着,远处的灯把他的影子拉的很长,那个长长的影子移动缓慢,仿佛喝醉了酒。
脚仿佛踩在心跳上,越来越无力,这种乏力很早就有了,在第一次意会为官之道,在面对宋锦华的无理取闹,在一次次违逆自己的本意遵守孝道的时候。
他十二岁的时候碰到一个人,说他命中有一劫,此为死劫,只能避不可破,他那时只一笑置之。
他认识阿枫之后才想起来,那个给他劫数的人身上有一块红色胎记。
此劫累及父母,他纵然不信又如何放心?
四空躺在床上没有很快睡着,他想起那个男子的背影,沉重落寞,想他与阿枫的关系。
阿枫回来没多久,灿游便回来了,可能因为打了一架更加神采奕奕,阿枫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又极为不安,问道:“你没事,那道人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