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一般的孩子绵绵癸水并没有很晚,但她等到了,心中到底喜悦的。
屋外雨丝连绵,屋内人心漫漫,图苏里靠着窗户看不远处母亲的院落,江南园林景致随处可见借景手法。目光所及之处的角楼上,妈妈正抱着一把琵琶和顾琼玖相对坐着,她微微前倾身子,手把手的在教玖玖拨弦。
两人静静的听着雨中断断续续传来的琵琶声,一人托腮于窗前,一人侧卧在木床上,眼眸微阖,似睡而非。
“顾南飞,你会不会觉得无聊。”
平日里生龙活虎的男孩如今这么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她到底是不习惯,随即想起什么,图苏里哇了一声。
“你等我一下,我知道该干嘛了。”
小姑娘说完不等顾南飞回答噔噔噔就往楼下跑,床上的人坐了起来靠在床头轻咳几声,静静地等着。在他的想象里,图绵绵应该是去拿个琵琶之类的什么取乐的玩意来,他曾听玖玖说过她弹得一手好琵琶。
可他万万没想到,去而复返的小姑娘不仅没抱琵琶,身后还多了个人。
山炮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跟在图苏里身后,两人跨过门槛朝顾南飞走来。
“顾南飞,既然下雨不能出去玩这么无聊那不如我们来写试卷呀!”
“……”
望着那一摞被搁在矮桌上的试卷和山炮后顾南飞捂眼,心想如果他现在说他并不无聊还来得及么?
‘老大你说话呀!’
‘说啥呀拿都拿来了我能说啥?’
‘老大你原先可不这样啊!’
‘你原先这样你说呗。’
‘……’
两人一番眼神交战后山炮泄气,认命的在踏板上坐下来。
“你们来的时候把试卷带来了吧?”
小姑娘根本没察觉挤眉弄眼的两人在打什么主意,边整理自己的试卷边朝两人问道。
“带了。”沈山炮有气无力。
矮桌边的人觑了他一眼,板起小脸。
“沈青你要是不想写就下去吧,不要影响顾南飞呀!”
“我?影响……他?”沈青差点没一口血把自己喷死,他气呼呼地拿出试卷扔到小姑娘面前,瞪着一双圆溜溜的虎目。“你瞅瞅,谁耽误谁啊!”
皱巴巴的几张试卷被细白的小手摊开,上面密密麻麻歪歪扭扭的写了不少题,但也空了很大一部分。
说句实话,那次补完课图苏里就关于人生到底该不该努力该怎么努力为什么努力侃侃而谈的那番话彻底点醒了他,她说的没错,人这一生最怕的应该是遗憾,或者说是未全力以赴后的失败。
他摸了摸那个一直揣在兜里的木头簪子,心中突来的意气风发。
“不错呀有进步的,”翻过卷面,图苏里检查的仔细,有些地方用笔勾了几下,再看他时眼里都是笑意。
“孺子可教。”她伸手隔空虚拍了拍他的脑袋,很是欣慰。
沈山炮给她了一个白眼,看向床上看好戏的人。“老大,你卷子呢?”
“他卷子在我这里呀。”
图苏里将书里夹着的那张试卷取了出来扬了扬,展开后便是顾南飞那如印刷版般的字迹,她忍不住在心中一夸再夸。
“那今天就把你们的错题讲一下就结束,好嘛?”她很贴心的问道,得到首肯后便移到床沿,将手中的小黑板靠在回廊左侧。
“哇恩师你过分,尽偏心老大,连黑板都要照着他的方向放。”
“那你又没生病脚也很好挪一下就好了呀。”不等顾南飞有任何反应,图苏里已抢先白了他一眼辩到。
沈山炮被噎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气鼓鼓的挪到踏板右侧,鼓着腮帮子的模样活脱脱一只大青蛙。
图苏里哈哈大笑,手指着沈青,踏板上的人哀怨的瞟来一眼。
“就知道撒狗粮,一点也不爱护小动物。”
“你哪里小?”床上的人坏笑,垂着眉眼看他,尽是调侃。
“……”
忍一时风平浪静,沈青在心中默念着,揣在口袋里的手又摸到那根木簪。
这木簪很是精巧,纤细的簪身弯处微微的弧度,在最顶端镂空雕着一朵寒梅。那寒梅雕的栩栩如生,就连花心的花蕊都根根可见。
顾琼玖在灯下看了许久,直到听到推门声才赶忙收了起来。
“雨还是没停,怎么办呀玖玖。”洗澡回来的人擦干头发躺进被窝,皱着眉头目露烦躁。
“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