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南飞心想这话还没说上几句呢又要挂电话,可电话里小姑娘迷迷糊糊的声音惹得他又心疼又舍不得。
“睡吧睡吧,”认命呗还能咋地呢,忽地又赶紧追了一句,“盖着外套睡听见没?你咋这么让人不省心呢?”
等他说完那边早就忙音了,顾南飞觉得自己整个就一小媳妇儿样,罗里吧嗦还虎不拉几的。
“你真是我活祖宗。”
他放下手机朝着对面的那个窗户骂道,骂完又皱皱眉。“回来再收拾你。”
嘴上说着要收拾某人,但某人车到梅园门口时,他早就眼巴巴的蹲在门卫室外的大石狮子旁翘首以盼了。
银白色的行李箱先露了出来,随即是一只大手,接着薄言清瘦的身形从车里走了下来。他在门边站定后朝随后而至的人问道:“小师妹,要我送你进去么,你箱子挺重的。”
小姑娘摆手,忙不迭的拒绝。
“不用的师兄,我家里人来接我的。”
薄言望了一圈,空寂的大门口除了站岗的门卫外,空无一人。
“小师妹……”
“不是说了家里人来接么,你哪这么多话?”
一道不悦的嗓音自背后出来,薄言还来不及反应,手里提着的行李箱被人大力的夺了过去。
刚出车门还没站稳的人也被拉着胳膊牵到了身侧,顾南飞挑着眉看向薄言轻抬下巴,薄唇微启。那桀骜不驯的眼神从头到脚将他打量个遍,随即朝身边的人撇嘴。
“走了,太阳好大我怕晒。”
“……”
图苏里无语,朝薄言挥挥手便跟着来人朝大门里走去。
“顾南飞,我有伞你要不要打?”
“我为啥要打伞……”顾南飞放缓脚步跟她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不解的反问道,手掌抬到她额前帮她遮去些许阳光。
“你刚才讲你怕晒的呀。”
“……”
“图绵绵你四不四撒,比个赛把脑瓜子都比坏了。”
“哎?”为什么又骂她?图苏里不乐意了,撅起嘴怒火中烧。“你明明就……”
“我那是不想跟他站一块哪怕一秒,懂?”小丫头有时候机灵的不行,有时候傻得让他恨不得撬开她脑子,看看里边是不都是木头填充的。
刚要问他为什么的人突然反应过来,捂着嘴取笑他:“你怎么这么小气呀顾南飞?”
推箱子的人立马跳脚,吊着眉毛梢一脸恨不得咬死她的神情。
“这还小气?他跟你待一块都多天了?没削他就很好了。”
他说完还附赠了一对大白眼,惹得图苏里又是捂嘴笑。
“好好好,那我谢谢你好吧。”
薄言隔着车窗看着相携而去的两人,他们相视时若无旁人的笑脸印入眼帘。
笑着摇头伸手将眼镜摘了下来,薄言想,大概是晚了。
时间飞逝,期末考完暑假转眼就来了,紧跟着暑假来的还有一中的老传统:学农。
因为要参加暑期的竞赛集训,图苏里本可以申请不去,奈何架不住顾南飞软磨硬泡威逼利诱,终究是答应了跟大家一起去学农。
走的那天图景年千叮咛万嘱咐,脸上都是担忧之色,生怕她什么东西没有备好。
“阿姨您放心吧,真落下东西我给她去买,十几公里的事,跑着就完事了。”
作为始作俑者的顾南飞拍胸脯保证道,图景年瞧他那就差没指天发誓的样子,忍不住别过头笑。
顾南飞的话,她是信的。
那日从医院回来,远远瞧见非机动车道两个并排骑车的人,蓝白校服。小个子女学生靠里面,黑红相间的山地车在外围。
六月底的阳光挟着炎热和毒辣,山地车上的男孩右手撑着一把浅绿色的阳伞,长臂横过两车的间距将伞罩在女学生的头上。那女学生不时侧头与他说些什么,淡淡的笑,浅浅的单边酒窝。
“照顾好绵绵和琼玖。”
她叮嘱道,然后目送几人出了大门。四肢百骸疼痛袭来时,她也咬紧牙根没哼一声,就这么保持着嘴角的弧度朝她们挥手道别。
高中部是同一个点,但是车子是按照班级来分的,顾琼玖和他们说了声再见便要朝自己班级的车跑去,却不想被一中大会长拉住。
“玖玖,你去我们班的车。”
“啊?那我们班长点名找我咋办?”这不符合规矩吧,虽然她很想跟小可爱一辆车卿卿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