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失足,非死即伤。
“图绵绵,你出来。”
低低沉沉的声音自电话里传来,哭的岔气的人咬着下唇,“我、我害怕。”
“怕啥,我就在这呢你怕啥,不管是啥都别怕,你走到门口来。”他将胳膊上刚刚不小心戳到的小玻璃尖给拔了,轻哄着她。
电话里人不肯,那声音顾南飞隔着电话都能听得出马上要窒息了,四下张望了一番,顾南飞蹲下身伸手在门板上轻敲了几下。
“叩、叩叩。”
外边敲门声一响,屋内何婉宁便惊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有东西有东西在门口陈潇潇!”
不比她两吓得轻的人浑身一激灵,咬着牙从被单的缝隙看向门口,隐隐有微弱的光透进来。
“陈潇潇,是我,开门。”
顾南飞?是顾南飞!
陈潇潇刷地掀了床单跳下去几步冲到门口拉门,一拉不开这才想起门被反锁了,她忍着背后的恶寒和恐惧,想到门外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少年,便觉得什么妖魔鬼怪她也能咬牙忍过这一会儿。
“顾南飞。”
门一拉开,陈潇潇轻喊他,那一声喊里都是劫后余生般的激动和庆幸。
“抱歉,打扰了,我来接图绵绵。”
光着膀子的高个少年背着星空看不见面部表情,但说话的语气却是她从未听过的温和近人。
他说:抱歉,打扰了,我来接图绵绵。
人最可悲的是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执迷不悔。还好,她尚有余智在。
清了清嗓子,陈潇潇平静的看了眼门口的人。
“大夏天的不方便让你进来,大家都睡了。”哪有什么大家,哪有什么都睡了,陈潇潇在心里嘲笑自己,余光瞥见少年闪闪的眼底,微微叹口气。
“你等下,我喊她出来。”
“谢了。”顾南飞简明扼要,末了又补了一句,“屋里没灯,她下床铺时麻烦帮我扶着点,谢了。”
连这两句谢了,陈潇潇漠然的回头走到图苏里床铺前推了推她。
“图苏里,有人来找你。”
电话没挂,顾南飞手机里传来重音,他耐着性子在门口等着,适时的轻声朝里面喊了一句:“图绵绵,是我,过来。”
等陈潇潇终于将人从被单里拉出来时,她自己也被图苏里吓了一跳,手下一片湿滑,小姑娘的睡裙湿的能滴出水来,带着隐隐的潮湿汗意。
“你没事吧?”忍不住拨开她额前的发,发现床铺上的人脸烫的吓人,陈潇潇惊呼着喊她的名字。
她一声惊呼,屋外人也按奈不住了,管不了避嫌不避嫌,推门就冲了进来。
“让一下。”
他毕竟光着膀子,跨进门就朝陈潇潇喊了声,不等陈潇潇反应过来高大少年已经伸出双手,一咬牙上铺的人被拉了过来。
“图绵绵,下来。”
冷静又低沉的喊声灌进耳里,图苏里低着头腿脚发软声音发抖。
“顾、顾南飞……”
“别怕,我不在这呢么。”他虚握着她的胳膊,朝一旁站着的陈潇潇点头。“打扰了,抱歉。”
话音落,便带着图苏里出了宿舍门。
良久,图苏里下铺传来凉凉的声音。“刚刚是顾南飞?”
“你眼又没瞎。”站在黑暗里的人鄙夷的看了眼何婉宁,慢慢朝自己床铺走去,感知回到身上后才发现她竟然光着脚在地上。
刚刚听到声音的那刻,竟什么都忘了。
朗朗星空,繁星闪耀。顾南飞用手赶着周遭不断围攻他们的蚊子,默默看着正在自我平息的人。
“到底咋了你咋哭成这样?”
“何、何婉宁说房间里有奇怪的东西。”吹过冷风的图苏里总算清醒过来,因为极度恐惧她刚刚竟被记忆魇住了。
顾南飞翻白眼,“咱可是五星红旗下成长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搞这些说鬼怪说还怎么建设祖国。”
他煞有介事的模样说的图苏里心下一松,人也轻快起来。想起去年刚转到顾南飞他们班,他踢她凳子时也是这么一番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说法。
“顾南飞你没穿衣服呀。”
小姑娘皱着眉看着他光秃秃的上半身,眼神清朗全然不知道避讳。
“知道我没穿衣服你还看。”
“你没说不可以看呀。”
“那你就看啊,也不害臊。”顾南飞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力保自己那身排骨不要被看出来。十七八岁的少年,十几年如一日的练习跆拳道,身材线条到底是平常清瘦少年比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