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走,快的很。
图苏里收回目光,手里抱着那个西柚慢慢走到后院的紫藤树秋千架下,小姑娘爬坐上秋千,望着那扇月洞门晃呀晃,晃着晃着她的少年便低着头从月洞门口冒了出来,笑意盈盈的走向她。
百年难得一见他规规矩矩的穿着白衬衫黑色裤子,衬衫领口露出一片雪白肌肤。那里,红线坠着一颗打磨过的莹白菩提果。
玲珑骰子安红豆,刻骨相思知不知。
“顾南飞。”
她从秋千上跳下来,一双清水眼里只有他。
顾南飞弯腰凑过来时,脖子里吊着的东西露了出来,在她眼前摇晃。图苏里伸出手指去摸,却不想还没碰到那人就直起了腰,一脸小心翼翼。
“不许摸,这是我的独家珍品。”
“你个幼稚鬼。”
图苏里被他牵着手往前院去,没走几步她突然拉住他,指了指月洞门。
“我们从你家那边走吧。”
“成呗,你愿意咋滴就咋地。”
两人穿过月洞门时顾家奶奶正在给菜园浇水,小姑娘挣扎着要把手扯出来,走在前面的人却不遂她的意,握得更紧。园子里花白头发的人看两人僵持的模样,忍俊不禁。
“说约了人咋还不去呢,该晚了。”
这话里明显都是在调侃,图苏里耳朵都红了,举起西柚挡在面前瓮声瓮气的跟顾奶奶打了个招呼就被人牵出门了。直走到梅园大门口,她还不肯放下那颗水果。顾南飞翻了个白眼,伸手将她遮面的东西抢走。
“你亲我的时候不害臊在这儿倒害臊了。”
“哎呀你不要说呀。”
顾南飞伸指在她红扑扑的耳垂下弹了下,立刻引来小姑娘的惊呼,她捂住耳垂气呼呼的看着白衣黑裤的少年。
“嘎哈,做了还不给人说啊,图绵绵,你要对我负责你知道不!”
图苏里:……
如果时间能倒回,她一定要亲在他嘴唇上,反正都要负责的,那亲在哪里不是亲呢。这么想着,小姑娘这一整天便都在盘算着想要偷袭他,公交车上、广场中心、商场扶梯,可每每都被识破,顾南飞挑着眉随随便便就将她钳制在安全范围内。
所有偷吻,都未遂。
闹了一天肚子都气圆了的图苏里回家路上噘着嘴,闷闷不乐。顾南飞却是春风得意,他双手揣在口袋里朝身侧小矮砸吹了声口哨。
“哟,小媳妇儿,谁惹你了,这小脸咋都气绿了呢?”
图苏里全身散发着我现在很生气不要惹我的信号,可顾家小子可是出了名的捣蛋鬼爱摸老虎屁股。
“唉呀妈呀,咋这么惨呢图绵绵,想偷袭我,嘿嘿,亲不着吧,亲不着亲不着。就你这小身板,你老老实实消停点,知道么?乖……嗷!”
什么叫乐极生悲?
顾南飞抱着左脚在原地跳了好几圈,五官都皱到了一块。他哀嚎着:“图绵绵你谋杀亲夫啊!”
不动声色狠狠踩完他脚趾尖的人仍旧噘着嘴,事不关己的看着他哀嚎痛叫,心下这才舒服了点。
“叫你惹我呀!”老虎不发威,当我不是母的?
“哪呢图苏里,谁惹你了?我给你削他啊。”
一道戏谑嗓音传来,原本空无一人的巷子里突然冒出了十多个人,打头的正是那个转学到他们班天天找着她问问题的新同学。
看了眼他们手里的棍棒,图苏里知道这趟他恐怕不是来问问题得了。小姑娘打量了下四周,不等顾南飞拉她便退到了他身侧,隐在少年怀里。
“是他惹你了么?”
赵燕然手中的球棒指向顾南飞不怀好意地问道,图苏里别开眼不肯看他。小手偷偷扯了扯顾南飞衬衫后背,贴在他胳膊边轻问怎么办。顾南飞贴在她后背的手轻拍了下以示安慰,抬头望向赵燕然时,笑的桀骜嚣张。
“燕哥,”揽着小女孩的人伸指懒散的点卯,“你就带着几个人呢么?上赶着给我送温暖呢?”
赵燕然将球棒甩到肩上扛着,乌青的嘴角叼着的烟燃出白雾缭缭绕绕,他眯着眼看向两人。顾南飞能打他是有耳闻的,但没真见过。
“能打没关系,有关系的是你能不能打得起来啊顾南飞。”
嘴角的烟被赵燕然呸地吐了出来,他脸色一沉,指着顾南飞就超后面的人喊:“码的,给我削他,他敢还手就削那小姑娘,往死里削,出事了算我的。”
话音落顾南飞面色骤变,他千算万算没想到赵燕然会这么说,一把将人护到背后,顾南飞抬脚踹开袭来的第一人。那个横踢他用了八-九成的力,地上的人扔了棍子痛的满地打滚,吓得其余未上之人都有些踌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