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绵绵?”
“顾南飞。”
两人异口同声,喊完都顿住了。顾南飞单手托腮,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面写着战败的英语字样。
“你说。”他贴近手机,微微低着头,仿佛这样能靠她近一点。
他让她先说,可图苏里脑子里一片空白,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她没想好,只是当时听到师姐说的那些话,再加上开机后收到的那么多短信,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给他打电话。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她没头没脑的话却叫顾南飞喜上眉梢,没有缘由就是打给你了的这种感觉,他有过。但很可惜最后都是冰冷的机械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亦或者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比赛累么?”第一次,顾南飞开始将找话题这三个字列进人生字典里。
小姑娘叹气,隔着电话都能听到无奈。
“累的呀。”可是为了梦想,这些累算什么呢?
她不怕累也不怕苦,再多的磨难只要努力都是可以克服的。
她唯一怕的,是遗憾,或者说是未全力以赴后的失败。
“顾南飞。”好想想起来要说什么了,图苏里从床沿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房间的窗户是对着后面的马路,路面小的跟豆腐块的车子如鱼贯入,一辆接着一辆。
“我听说……”
电话里清甜嗓音倏地掐了话尾,又慢慢放了出来。
“这个星期老师讲的课都是重点,你可以帮我,”图苏里细白的手指绞住纱帘,一字一顿。“帮我抄一下笔记么?”
这样说应该不会太明显吧?图苏里在心中自我反问。
顾南飞托腮的手转而捂住双眸,薄俏的嘴角克制不住的上扬,自喉咙深处滚出的笑意低低沉沉的传进话筒里。
“别笑呀顾南飞。”
图苏里觉得自己又窘迫又气恼,有点咬牙切齿。
“我要挂电话了。”
“别别别,图绵绵,”顾南飞捂住嘴,含糊不清的急道,“我不笑了。”
电话里又回归寂静,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听着彼此的呼吸也不知道在想点什么。最终少年抹了把脸打破沉默:
“图绵绵你快点儿的回来,我一个人……听课没劲儿。”
少年到底没有将心中所想一字不漏的说出来。
图苏里耳尖一红,回了句‘知道啦’后啪地将电话挂断。徒留下顾南飞对着忙音的电话瞅了半天,然后笑的跟只偷了腥的猫般。
“老大。”
山炮凑了过来,试探地喊了句。
“干哈?”顾南飞看着凑过来的某人,笑的那叫一个阳光普照。
“咱还玩不?”下巴点了点屏幕,山炮问的小心翼翼。
瞅了眼屏幕,再瞅瞅齐刷刷看着他的四人,顾南飞哼笑一声挑眉。
“玩啊,怎么不玩?今天我请客,待会完事了咱们去喝酒。”
“好嘞!”
“飞哥V587。”
此起彼伏的商业吹捧不绝于耳,顾南飞甩过去个闭嘴的眼神,握着鼠标开了下一局。
烟,依旧叼在嘴角;眼,依旧被熏得眯着,心却完全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他此时此刻还能坐在这里并且操控着鼠标键盘没有自乱阵脚手舞足蹈,真是完全靠撑。
只有沈山炮灵机一动,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提心吊胆打完一局后,不时用余光偷瞄顾南飞。
“你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又不是乌龟,缩头缩脑干哈?”顾南飞百忙中抽出时间骂了沈青一嘴。
山炮自讨没趣的收回眼神,心想这别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安详吧,结果一语成谶。
隔天早上沈青哼着小曲踏进后门后,倏地愣在原地。不为其他,只因被校长逮个正行就两天没来上学的人出现了,连着他被撤走的课桌也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老……老大?”
沈青结巴,这老大是唱的哪处啊?
顾南飞倒不说话,斜睇着他继续歪在桌面。教室里暖气足,他只想昏昏欲睡,却不敢真睡着,毕竟还肩负“重任”不是。
懒散的翻了翻面前空白的软抄本,顾南飞托腮看着前桌,空荡荡的,越看越静不下来心。忍不住拿出手机又看看收件箱,最上面是昨晚图绵绵最后的信息:
记得抄笔记呀。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顾南飞翻过来覆过去地看。
“真是中邪了。”他捂住眼自顾自骂了句。
今天顾南飞的出现,不仅让十一班炸开了锅,连带着整个一中高中部都沸腾了。校内学生无不津津乐道,和校长当面叫板被勒令停课却仍旧能回得来,这顾南飞到底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