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那一脸惊喜欣慰注视着她的年轻女子,还有冲进来的陌生男人,她瞪大了双眼,张大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而且她的头传来一阵阵的剧烈疼痛,像是有人拿了铁锤拚了命的敲打她的后脑杓。
叩、叩、叩!敲得她都快灵魂出窍了。
她抱着头,痛苦地呻吟,“好疼、好疼……”她耳朵里发出嗡嗡嗡的尖锐声音,接着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片一片、一段一段、一截一截的从她脑子里喷发出来。
有个陌生的少女出现在她脑袋里,她名叫顾秋心,身高约一百六十公分,纤细瘦弱,有着一张巴掌大的鹅蛋脸、清亮却忧郁的双眸……
她还看见了几张陌生的脸孔,她明明不认识他们,却知道他们是顾秋心的家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姑娘,没事了,你别怕,这儿很安全。”好不容易盼到她醒过来,季墨秋难掩欣喜地说。
她秀眉一拧,困惑的看着眼前十分友善的女人。那是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虽是荆钗布裙,却一点都无损其清雅气质;她再望向那男子,约莫三十上下,面容粗犷性格,身形健壮高大,给人一种精锐张扬的感觉。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两个男人进到屋里。
“何大夫。”季墨秋急道:“她醒了,你快给她号号脉!”
何超面露疑惑,不解地看着今儿早上已半截进了棺材,现在却瞪着两只晶亮大眼望着他的小姑娘。
他趋前伸手,“姑娘,失礼了。”说罢,他轻轻的替她把脉,然后露出狐疑的表情。
“何大夫,她没事吧?”季墨秋急切地问。
何超看着她,“夫人,这姑娘……无碍了,真是不可思议……”
闻言,季墨秋松了一口气,温柔的笑望着她,“一定是流水娘娘显灵了。”
眼前的这一切及这些人,以及那一波一波犹如浪潮般涌上她心头、脑海,完全不属于她,却又有着说不上来的熟悉感的记忆,她隐隐约约地意识到一件事,她忍不住低头看自己……
穿越?喔不,这不是真的!那只是小说跟电视剧里的情节、是虚无的幻想、是……该死,她的脑袋一直发胀,像是快爆掉了一样。
突然,她眼前一阵花白,瞬间又昏了过去。
“姑娘!”见状,季墨秋又是一惊。
“墨秋,别担心。”翟烈蹙眉苦笑,轻拉着她的手臂,“何大夫不是说她无碍了吗?”
“可是她……”
“她只是突然见了我们这些陌生人,吓晕过去罢了。”翟烈安慰着她,“听我的话,你先去歇息吧。”
季墨秋看看他,再看看床上的顾秋心,然后又看着他,叹了一口长气,“好吧,听你的。”
“当然要听我。”他伸手轻抚着她的脸颊,目光宠溺又霸道,像是看不见旁边的邱恭山跟何超似的,“我可是你的丈夫。”
季墨秋娇羞一笑之际,忽地闻见一缕淡淡的甜香,熟悉又可怕的甜香。
她警觉地抓住他的手,凑到鼻子前嗅闻着,神情惊疑,“爷,你手上的味道是……”
翟烈想起刚才拿过那不知名的干菇,以眼神示意何超将干菇递上。
何超将干菇交到季墨秋手中,她细细地瞧着,模样十分陌生,但那味道却过分熟悉……
“墨秋,怎么了?”翟烈见她神情有异,疑惑问道。
她抬起眼,声音微微颤抖,“爷,是这味道……害死姊姊跟那些孩子的就是这个味道!”
议事厅里,翟烈斜侧着身子坐在那张又大又稳的杉木椅子上,一条腿屈起,脚踩在椅面上,两只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锁住此时站在议事厅中央,身形挺立、微微扬着下巴,用一种“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正视着他的顾秋心。
在这厅里或坐或站着的都是些看来不似善类的男人,可她却犹如初生之犊般,圆瞪着两只黑亮大眼环视着每个人。
真是个不可思议又有趣的丫头,刚醒来时还一副活见鬼的样子,可没过多久,她的情绪却已经沉静下来,不时露出困惑,又像是在盘算着什么的表情。一个养在后院里的闺秀,竟有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胆识?
说起那顾家,三代前便在虞县从事买卖生意,积攒了不少身家,顾家祖训为“诚信”,不赚丧德之财,亦不做不法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