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中一个人高马大左胸青龙纹身的八尺壮汉挤到门前,喊到:“我就是。”
守门的士兵把门打开,将他放出。
宋龙原以为,这是要放他走呢,便回了头给他兄弟使了个得意的眼色。
然而,正当他志得意满时,他的一双手登时被牢牢绑在背后,叫禁卫军给压低了身板,一时竟动弹不得。
手中摊着名册的禁卫军宣道:“铁威帮宋龙,聚众赌博,致良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按本朝律法,杖刑二十,压满半年,罚银一百两,即刻执行。”
宋龙正在发愣,便被推出门外,压在了长凳上,行刑的兵士往手上唾了两口,抡起棍子,就往他屁股上招呼,哀嚎声立刻响起,如同杀猪叫一般,穿遍四方,刺耳至极。
牢里众人登时被吓傻了。
叶娉婷听了嚎叫声,抿唇一笑,后正了正神色,又严肃道:“江湖帮派之中,不乏诸多英雄好汉。不过,好汉虽多,作恶行凶之辈也不少。今日,我便要好好行行王法,叫你们知道,王法大过天。继续!”
禁卫军得了令,继续宣罪。
牢里的人,一个个被拖出,拖到了往日训练的大空地中行刑,一时之间,整个军营哀嚎求饶叫喊之声此起彼伏,声量巨大,途径此地的百姓无不侧目。
经此一番折腾,定京城内的治安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有不法之徒作恶,立时便被抓过来整治了一顿。
叶娉婷也名声大噪,在百姓心中树下了威名。
都说江湖人恩怨分明,有仇必报,按理说,叶娉婷得罪了这么多江湖势力,应该被与他们结了仇才对。然而,这些门派的头领却偏偏拿她没有办法。
谁叫她占着王法呢,老百姓也向着她。
只这一条,就叫他们偃旗息鼓,再战不能。江湖人讲义气,兄弟被揍了,不能袖手旁观,这是真理。可是兄弟不懂事,犯了法,被官差抓去,挨了打,老百姓还叫好,这就不是一个义气的问题了。这是公道与民心啊。
这两样东西,谁敢得罪?
更何况,有些弟子平日之中行为不够检点,损了帮派里名声,确实该打。故而,此刻他们虽如鲠在喉,有一万个不甘心,却根本找不到跟叶娉婷拉架势干的借口,只好忍忍,咽下了这口气。
叶娉婷每日该吃吃该睡睡,白天听听惨叫声,晚上翻翻卷宗,参加参加大小宴会,生活无比滋润。
与皇上的三月之期到了,叶娉婷收拾一番,进宫面圣。
不出所料,皇上果然在御书房。庄亦宁的勤政,着实令她感慨。咱们这位皇帝,每日都要批奏章到深夜,还时常独睡,到目前为止,连孩子都没有。
庄亦宁禀退众人,叫她走近些问话。
“叶爱卿,怎样,事情办得还顺利吗?”
“回皇上,事情很顺利,花城现已是我们的人,那十二名派往祁国的密探也已经就位,可以随时动手。”
庄亦宁挑挑眉:“不错,你这声东击西之法倒是用得炉火纯青。”
是了,叶娉婷之所以那样大张旗鼓地闹了三个月,满京城地抓人,打人,闹成一团,便是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到此事上来,文武百官与天下百姓,只会相信他们所看到的,听到的,根本无人察觉到,她暗中的几个小动作。
至于盛王自己,他向来不大瞧得上自己的办事能力,此番鸡飞狗跳地闹了一通,恐怕,他也只当做是小孩过家家呢。
叶娉婷抱拳道:“皇上过誉了,微臣不过是替皇上分忧罢了。”
庄亦宁微微一笑,道:“接下来,你有何计划?”
“禀告皇上,咱们虽然已在暗中布置好了先手,但盛王羽翼众多,恐怕还得各个击破一番才好。”
“好,说来听听。”
叶娉婷便将她接下来所想,毫无保留告知了皇上。
庄亦宁一开始还是颇有兴致的,但是,越听她说下去,那对付人的招数便愈是凶险,残忍,这些话,似乎并不应该从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女子口中说出。他变了变脸色。
这女子心中计谋频出,若有一日,她有意加害与我......
庄亦宁腹诽起来。
叶娉婷虽然跪在地上,十分谦恭,却也时不时抬头来看他脸色。她立刻察觉到,皇上似乎,有些不愉快。
她闭上了嘴,脑子里快速翻转了一下方才是否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却没有想通。难道是自己的想法不够周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