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上一次对徒弟说明期许,已过了两年。
当时的他本想劝解徒弟不要过于执着成败,不必做最优秀的那个,只要做她自己,一切顺遂本心,喜乐无忧便够了。
谁曾想,这一席话说出,徒儿不仅没有丝毫的松懈,反而变得极为勤勉,对于练功的用心是往日的十倍,虽说对自己言笑晏晏如同往日,却再也不见其贪睡晚起,胡玩乱闹。
徒儿变了,却似乎又没变。
“师父!”
叶娉婷见师父正在看她,就收了剑,笑着走过去。
“师父,您看徒儿刚才的身法如何?力道如何?”叶娉婷拜了一拜,呼呼地喘着粗气,两颊红彤彤的。
“不错。身法尚可,力道还需更精准,刺时将所有力量集中于剑尖,手臂须得打直。”
“师父说得甚是,弟子功力尚浅,总觉发不出力,若功力深厚如您,必能出招快狠,一击即中。”
叶娉婷眼中闪过一丝坚毅和不甘心,随后又恢复如常。
这两年来,她日修夜练,虽然武功招式学了个□□成,可内力却始终难以增强。每日打坐,辅以丹药,虽说积攒内力的速度快于常人两倍不止,却依旧难敌当世武林高手,更不要提和师父相比了。
如果内力能有大涨,她的剑法将更为精妙,出招更加从容,必能招招毙敌。
温卿早看出徒弟对自己的内力极为不满。只不过他也无法,内力都是慢慢修来的,是一点一滴积累获得的,打坐辅药已经帮忙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再快也是不能了,除非吸别人内力,再化成自己的,只是这种招数阴毒狠辣,枉害人性命,绝不能启用。
他从不去问叶娉婷为何如此热心于武学,他只管做好身为师父的本分,倾囊相授,默默相助。
婷儿,一直都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婷儿,过几日你随我去平东郡游历一番,你年纪尚小,多些见识对你日后大有裨益。”
叶娉婷闻言一愣,随后答道:“是,师父!”
两年来,师父带她下山游历了两次,都是去祁国,有一次二人甚至来到了祁国最北的冰原之中,极为偶然地寻找到了一件稀世珍宝——冰石。
这种石头常年散发着凉气,闪着寒光,师父的书房的书籍之中,有一本《紫丹飞升志》,详细记载了炼紫丹之法,以此冰石炼入丹药之中,能够达到使人容颜常驻,青春不老的效果。更重要的是,服用加了冰石的紫丹,身体状态也会停留在服药的那一刻,若是正值壮年,服后百年,不受致命伤,也仍旧孔武有力如初,若垂垂老矣,服了也只能延续衰老的时光。
百余年前,师父便是服用了入了冰石的紫丹,故而师父容颜久驻,至今看来不过三十上下。而今,师徒二人又在因缘际会之下,找到了这味稀世珍材,虽只有鸡蛋大小的一颗,却已经足够再炼一次紫丹。
温卿回山后,直炼了九九八十一日,方才炼好。
他将丹药收起,留待徒儿再长几年,给她服用。
现下徒儿只有十六岁,还没有长开,不宜服用。
叶娉婷知道此事,并没有感动到泪流满面。
相处这几年,她太了解师父了。
面冷心慈。
师父不苟言笑,但对她的关心可谓细致入微。对她的一言一语无不是为她好。
她甚至怀疑,师父每年带她下山游历,也是以对她好为出发点。
师父其实很疼爱她。
当她开始这样认为时,就更加肆无忌惮地朝着师父撒娇,耍赖。
这种感觉其实很好。
叶娉婷的心中不仅有仇恨,还存有对师父无可比拟的敬爱之情。
她离开了师父,往山间谷地走去。
玉罗山其实很大,是一群东西向的连绵山峰,他们所居住的只是其中一座,山与山之间有谷地,山谷气候要温和一些,花草多些,鸟畜也有许多。
她的红马就放养在一片谷地之中。
“马儿,马儿,你在哪?”叶娉婷来到山谷,大声地喊着。
不多一会,一束红光闪现,她定睛一看,正是她的红马。
这匹马似乎有了灵性,仿佛能听懂她的话。这些年,马儿长得更加健壮,比刚见它时要高大了许多。肌肉硬朗,身姿矫健,奔跑如闪电,实在是难得的良驹。
马儿跑到叶娉婷跟前,黑亮的眼睛看着她,打着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