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多时,皇帝唤她进去。叶娉婷收敛了思绪,连忙跟着太监进了屋。
“给皇上请安。”
“免了吧,坐。”庄奕宁放下奏折,随口懒懒说了一句。
他身后正站立着今日朝上被打翻在地了两次的郑龄寿,他一见了叶娉婷进屋,就觉得浑身不自在,脸色也是火辣辣的,尴尬之情难以言状。
“你功夫倒是不错,跟谁学的?”庄亦宁抿了口茶。
“回皇上,臣女是随师父学习的。”
“你那师父是哪里人,做什么的?”
“我师父是一位四方云游的道士,颇晓武学,北山郡人。”
叶娉婷并不敢如实将师父的状况告知,如若不然,师父的清静恐要被叨扰。
她正在心中想着,若皇上待会要继续问她师父之事,她该如何对答。不过,庄亦宁只随口问了几句便罢了,并不曾继续追问,叫她着实松了一口气。
庄亦宁点点头,搓了搓手掌站起身:“很好。我大顺国人才辈出,一女子都能有如此本领,竟然将朕的御前侍卫都打倒在地。来,跟朕也比划两招!”
庄亦宁方才见她出招迅猛非常,又快又准,就对这女子生了许多兴趣,想着无论如何都要与她切磋切磋。
叶娉婷有些惶恐,弯腰拜倒在地:“陛下乃万金之躯,怎能与臣女比武?臣女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只管比就是了。来人,给我把剑。”庄亦安心情甚好,兀自朝着殿外走去。
福喜给了她一个眼神,叫她别再愣着了。叶娉婷见状,只得硬着头皮往外走。
庄亦安抱过她,耍过她,是她幼年时初次见他时候,记得的事。
而在父王口中,这位三皇子的形象明显要闪耀得多。她常听到父王夸赞三皇子有勇有谋,在顺祁交战的五年中,立下了不少汗马功劳,协助大皇子战胜过数次敌人,在军中颇有威名。虽然军功不及大皇子,但他依旧可称为世间少有的文武全才。
如果大皇子不是在顺祁交战之时,死于一场敌军无懈可击的包抄,那么现在坐在这把龙椅上的人,便不会是庄亦安了。
故而,别看他现在贵为九五之尊,生杀掠夺不曾亲自动手,其实年轻时也曾经在战场上流过血,见过不少你死我活的厮杀。庄亦安其实是有高强的武艺在身的。
“来吧,咱们比划比划。”庄亦安见她接过了剑,就毫不留情出招。
叶娉婷正在犹豫,到底应该使出几分力量,便见一阵寒光闪过面颊。她面色一凝,连忙出手挡招。庄亦安眼神一亮,方才这一挡,灵动,巧妙,又稳又准,实实在在把他的剑招化解了。这女子,武功果真是不错。
两人在殿前的空地上快速出招,叶娉婷暗暗心惊,庄亦安的武功远远超出她的想象,竟然能逼得她实处七分力气应敌不说,还给她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份压迫感,可能来自于他的王者之气,也可能来自于战场经历所积攒下的不怒自威。
郑龄寿在一旁看得汗颜。自己身为御前侍卫,打不过这武功高强的女子,在朝庭上失了面子,这还不算,问题是连每日养尊处优的皇上,都能使出这么多眼花缭乱的剑招,这是不是说明,自己的武功变得太差了。他缩了缩脖子,计划着从今晚开始,加紧练功。
两人正在不分彼此地交战之际,皇后从远处慢慢踱步而来,看到了此间状况。
“这...皇上在比剑?在同谁比?”楚壁语从未见过皇上如此,带着几分惊讶,出口发问。
大太监福喜连忙上前回答:“禀报皇后娘娘,这是今日皇上在殿中钦点的女官,在与陛下过招呢。”
女官?楚壁语倒是听人说起过,她本以为这事是无稽之谈,却不曾想,陛下竟还真选出了女官来了。
她走进几步去看叶娉婷,只见这女子一举一动行云流水,自有一股独特的吸引人之处。细细来看她的容貌,竟发现,此女子甚美,在美女如云的后宫中,以此女子的相貌,都能夺人眼球。
楚壁语拧了拧眉头。
庄亦安见皇后来了,便出言说停下。叶娉婷吐了口气,她巴不得皇上赶紧放过她,皇后来得正是时候。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叶娉婷擦了擦额头的汗,跪在地上。
叶娉婷已经想不起这是她今日第几次下跪了,两只膝盖砰然触地,地面坚硬,冰冷,偶尔还有细小的碎石刺入,髌骨上细嫩的一层皮肤,经过地面的狠狠撞击,带着一股屈辱的钝痛袭来,叫她十分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