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硕不在,再是新奇的热闹苏瑾瑾都没心情参与。她对异族男人颔首以示谢意,又抬头看向来时的那条小路,这边越是热闹,那条蜿蜒狭窄的小道就越显安静,异族男人笑了笑,“不知道你相公多久回来,不如我带你去找他。”
苏瑾瑾虽然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是最基本的警觉还没有扔掉。她在心底勒令自己速速平静,就在这个空隙中,一个念头冒了出来。黑黝黝的眼睛看向眼前和气的异族男人,她笑得天真而无辜,仿佛真是一个涉世未深的无知少女。
“多谢你,只是这里人这么多,万一看错了岂不是要累你白跑一趟,不如你先同我说一下我相公的特征,我看你见到的人是不是他?”
紧张之余,苏瑾瑾终于镇定下来。无论陶硕是真的追着别人去了还是不小心与她失散了,留在原地等他都是最明智的决定。眼前这个异族男人,看起来随和无害,一心引诱她随他离开,十有八九是不怀好意。
苏瑾瑾没想到以坦率著称的滇州人,也会有这么多弯弯道道的诡谲心思,他与陶硕一路快马加鞭紧赶慢赶才终于赶到滇州境内,她却生了想要立刻掉头回宛城的想法。
不安过后,她开始埋怨起陶硕的不知所踪,又开始想念陶母的温柔慈爱,她隐隐后悔自己为什么非要为了“好商量”的丰厚报酬来到这个鬼地方。
异族男人也没有想到看起来一派天真烂漫的少女身上,会藏有这么深的警惕性。他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随后懒懒地笑了笑。眼里的平和被尽数收起,取代的是头狼看见猎物的危险细芒。“姑娘比我想象中的有趣,使得我更想要你了怎么办?”
第42章
苏瑾瑾身体一僵,她还是无可避免地碰上了如此棘手的大麻烦,偏偏她家相公还不在身边。
要拖延时间等陶硕自己找来吗?可是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泼皮那样好糊弄,正当苏瑾瑾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她的救星终于找到她了。
“可是,我并不想给怎么办?”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苏瑾瑾惊喜回头,先前的恐惧和不安在见到陶硕的那一刻扫荡一空,她骤然发现只有在陶硕身边的时候,她才会收起所有防备和小心,变得前所未有的脆弱。
“相公。”苏瑾瑾轻喊了一声,随着紧绷的神经倏然松开,她的声音也在不自觉中染上了轻微的颤抖。
大手牢牢包裹住苏瑾瑾柔弱无骨的冰凉柔荑,陶硕将她扯到身后护住,看到苏瑾瑾强忍泪意的倔强眸子,陶硕难以抑制地心疼起来。
方才他在人群里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晃神的功夫苏瑾瑾就不知被人群挤到了何处,是他大意了,他应该紧紧牵住她的手不松开才是,昨日才许诺再不让她离开自己半步,今日就又将人弄丢了。
异族男人眉梢微动,脸上笑意不减,“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公然跟我抢女人了,真有趣。”
陶硕淡漠的目光扫过异族男人拇指上的黑玉扳指,若他没有猜错,眼前这个男人在滇族中的地位绝对不低。他左手牢牢抓住苏瑾瑾,右手按上胸膛,行了一个滇族人惯用的礼节,“我与内子此行来到滇州,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植物,过不了两日便会返回故乡去,还望首领不要与我们为难。”
异族男人深深看了陶硕一眼,眼神中透出暗含危险的压迫力,二人僵持间,祭曲已至尾声,鼓声倏而高昂,在场的当地人情绪高涨,挨着花柱的那一处渐渐沸腾开来。异族男人将目光从陶硕身上收回,扭头看向花柱上那一枝妖冶万分的红色花朵。
“滇族每一年都会派人寻找珍稀花卉作为斗花会抢夺的彩头,今年的彩头名血舌兰。血舌兰生于艰险异常的绝壁之上,五十年难遇一株,是我前些日子追逐一条蓝血蛇的时候偶然发现的。”
想起差点跌入山涧的奇险经历,异族男人眼中并无后怕,而是掩饰不住的骄傲自豪。苏瑾瑾藏在陶硕身后,偏了个脑袋,将异族男人的神情看得一清二楚。她不由打了个冷噤:这鬼地方的人,就没一个正常的。
苏瑾瑾和陶硕都默不作声,既不表示惊讶,也没有觉得崇拜,异族男人笑着扫了一眼苏瑾瑾,吓得苏瑾瑾赶紧又整个的缩回陶硕身后。
异族男人包容得笑了笑,看向陶硕,继续往下说,“血舌兰在古籍的记载中,意为忠贞,斗花会马上就要开始,你同我比试一场,夺得血舌兰的人即为胜者,若你赢了,人和花你都可以带走,我还可以允你一个条件。若你输了”,异族男人扬了扬下巴,指向陶硕背后,“她便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