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硕想:五十年难遇的血舌兰生于绝壁之上,这位首领不顾自身安危也要将血舌兰纳入囊中,对奇珍异草定然是感兴趣的。
赛图来了兴趣,“哦?说来听听。”
赛图竟然这般好说话,陶硕直接说明来意,“我们此行本是来寻一种叫月光草的植物,到现在仍为寻得半点头绪,我猜想族长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常年亲自为奇珍异草奔波,不知有没有见过这种草?”
“会发光的草我倒是没有见过,会发光的菌子鸡鸣山顶倒是有一大片,我们当地人都唤作萤光蕈。”
没想到真有这种植物存在,陶硕回头看向苏瑾瑾,原以为她定当万分惊喜,可是苏大小姐的注意力好像并不在会发光的菌子上。
“啊哈!鸡鸣山?”
苏瑾瑾觉得怎么会取这么奇怪的山名,难道山里不仅奇花奇草连成片,连山鸡都要比别的山要多上一些?
赛图眉毛一挑,“怎么?哪里不对?”
所幸苏瑾瑾对山的名字不是十分感兴趣,她摇摇头,道,“鸡鸣山在哪里呢?”
赛图爽利答道,“就在此地往西南方向二十里处。”
苏瑾瑾是个路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指不清楚,更别说分辨西南西北了。
陶硕考虑的事情比苏瑾瑾更多,他仰头看向远处,山峦在浓稠的夜里只凸显了一个模糊的轮廓,他确定了大致方向,收回视线。“敢问族长现在是萤光蕈生长的时节吗?”
萤光蕈在滇州不算珍稀植物,随便拉出一个滇州人都对它的习性了如指掌。“滇州雨水多,气候潮湿,最适合野生菌子生长,不过萤光蕈一年只生一季,你们来得巧,等过了这个月,要寻萤光蕈可能就要等明年了。”
总算没有白跑一趟,苏瑾瑾高兴坏了,却听陶硕接着问,“据我了解,滇州毒物多,有毒的植物也不在少数,不知这萤光蕈是否身带毒性?”
围着看热闹的滇族人发现也没有什么热闹可看,渐渐散了。赛图身边只剩了四个同族,都警惕得看着陶硕,生怕这个外来人会对他们的族长不利。
赛图却没有这么大的危机感,“放心,萤光蕈只有轻微的致幻作用,不会伤及人命。”
陶硕安下心,打算明日就上山一探究竟,赛图看出他的意图,笑着开口,语气略带挪揄,“这位兄弟功夫出众,独自上山想是没有问题,若是带上尊夫人这个”
“累赘是吧?”苏瑾瑾快速接口,转向陶硕,“我就是要跟你去,没得商量,你别想把我一个人扔这儿。你家娘子貌美如花,要是真被别有用心的人拐跑了怎么办?”
最后一句指桑骂槐的话说得毫不留情,别有用心的人摸了摸鼻子。
赛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旁边的滇族人欲为有人挑衅族长威严而打抱不平,赛图抬手制止,便再无人说话了。
赛图神色间没有怒气,笑着看向苏瑾瑾,“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姑娘真的是有趣得很。”
苏瑾瑾不以为然,“知道你这叫什么?”
“叫什么?”滇族人从首领到族人都有不耻下问的好品质,族长一发问,剩余四人都拉长耳朵等待后文。
“欠虐。”
此语一出,族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不约而同对胆大包天的苏瑾瑾持了令人愤怒外的其他看法。
“瑾瑾。”陶硕为防她再说些惊人之语,赶紧出声喝止,语气却是蕴含宠溺的,半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
第44章
在外人面前苏瑾瑾向来很给自家相公面子,听闻他似真似假的一声低喝,苏瑾瑾立即老实得低下头,手摸到陶硕腰间,毫不客气地掐了一把。
陶硕眉头几不可查得皱了一下,从背后逮过她不老实的手,重重一捏,苏瑾瑾倒吸了口冷气,一声痛呼被她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里,想发火还不能,这么多人,多扫她家相公面子。
苏瑾瑾默默在心底记了一笔——等回到宛城,选个她不方便的日子,关上门慢慢收拾。
陶硕趁着机会多问了几个问题,苏瑾瑾等得不耐烦,伸手在他背上划字。酥酥麻麻的触感像一团火,烧上了四肢百骸,陶硕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来辨别背上的字。
笔划有些多,不算难认,苏瑾瑾又写了一遍,陶硕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还以为她老实了,结果还是个记仇的。苏瑾瑾故意放轻力道在他背上写了四个字,生怕他认不出来,重复写了三遍——秋后算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