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相公天下无双_作者:檐上雪(98)

2019-03-04 檐上雪

  苏瑾瑾一愣,没想到他还记得曾经答应过她回万州城祭拜娘亲的事情。“就在三天后,想必是赶不上了。”

  苏瑾瑾的情绪瞬间低落下去,陶硕手上动作一顿,显然也意识到她忽然间的沉默,空出离她最近的那只手,顺了顺她的头发,“我知道这个日子对你有多重要,所以等我们回到宛城后,你先休息一天,我们就动身赶去万州城,虽然没有赶上忌日这天,但是我想岳母定然是不会介意的。”

  苏瑾瑾眼里有了细微的湿意,再想起没有了太深印象的娘亲,她好像也没有想象中难过。她往旁边移了移,挪到陶硕怀里,陶硕顺势揽住她的腰。

  “年后就是爹爹的忌日了,到时候再一起祭拜罢!”

  橘红的彩霞越来越淡,夕阳完全沉入天边,这句话低不可闻,陶硕低下头看向怀里的苏瑾瑾,见她直愣愣地看着天边的云霞,无声叹了口气。

  苏瑾瑾情绪没有低落太久野山鸡就烤好了,陶硕先扯下一只鸡腿递给苏瑾瑾,自己却不吃。

  苏瑾瑾毫不客气地接过,啃得津津有味,“今日在街上遇到一个中了蛊毒的老人,瘦得就好像只剩了一层肉皮一样,皮肤乌青乌青的,他儿子就在旁边,求医馆的大夫救他阿爸,那大夫说什么都不肯救,你猜是为什么?”

  陶硕没打算猜,想也不想就直接问,“为什么?”

  “那老人有两个儿子,求大夫救人的是他的大儿子,他那小儿子据说十四岁就离家了,从小不受重视,现在突然回来了,要求老人将该他得的一半家产分给他,老人自然不肯。小儿子被老人拒绝后,不怒也不闹,老老实实的离开了。谁曾想,离开的第二天老人身上就起了许多黑点,疼得死去活来,送到医馆时才知道是被人下了蛊。”

  下蛊之人是谁自然是不言而喻,苏瑾瑾不禁感叹道,“小儿子不知道跟谁学了一身下蛊的好本事,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明目张胆地放话,说谁敢救他阿爸就要谁的命,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大夫们都不敢惹这尊瘟神。”

  “好歹是亲生父亲,不给家产就要人性命,还是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也太狠毒了。”

  陶硕光顾着伺候苏瑾瑾吃鸡,自己只得了满手的油腻,手中还剩了半只鸡,他低下头,微微入了神。

  “相公。”苏瑾瑾半晌没等来回应,伸手推了推尚还愣神的陶硕。

  这一推,顺利引回了陶硕的心神,他下意识地撕下一片山鸡肋骨上的肉喂给苏瑾瑾,两只鸡腿和鸡翅膀都祭了苏瑾瑾的五脏庙,她本来就没觉得饿,因为嘴馋才将鸡腿和鸡翅膀硬撑了下去,胃撑得难受,还没来得及消化就又被陶硕塞了一口肉,苏瑾瑾艰难得咽了下去,眼见陶硕还准备撕,赶紧抓住他的手,制止了他撕肉的动作。“不……不要了,我吃不下了。”

  陶硕将手上剩下的鸡肉丢到了一边,拿了根帕子擦手,“那就不吃了。”

  苏瑾瑾爬到他身上,捏了捏他的耳朵,“想什么呢?我刚才说的你听见没有?”

  陶硕拽下她的手握在手里,扭头看着苏瑾瑾,眸色深沉,令苏瑾瑾都不由一愣。

  “我一直觉得,所谓的高门大户,富贵在手,权势熏天,其实就是一个被金玉包裹着的巨大毒瘤,而家族中的父子情深、兄友弟恭都是装给外人看的,实际上,这些虚假的表象下掩盖的是兄弟阋墙、蚁斗蜗争,为财为利为权,谁都能背叛,谁都能出卖,哪怕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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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宛城尚有七八日车程的沥城官道上,一辆马车破风疾驰,从车厢中伸出一只莹白的手,轻轻撩开车帘,就这样一个用不上使多大劲道的动作,却仿佛花光了手主人的全部力气,她紧紧按着胸口喘息,“请……请停一下。”

  马车应声停下,原本瘫在车厢边的白衣姑娘皱紧眉头,跳下车厢,大步跑到路边对着青葱的野草丛狂吐起来。

  她甚至无法再继续维持她的大家仪态,不顾是否有外人在旁,将在胃里翻江倒海的秽物尽数吐了个干净。

  背后递过来一张干净的锦帕,白衣姑娘伸手接过,客气致谢,“多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