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她比作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
张子纯听着那些面条面团的乱七八糟的比喻,脸憋的通红。
听到他把那次他们最亲密的接触比作“滚刀肉”,她差跳起来和他同归于尽了。
他觉得自己的比喻没错,可不是滚刀肉嘛,肉里带着刀子……
那个时候,滚刀肉来得很突然,一切都是断裂式的,没有水到渠成的自然而然。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很满意他们之间越来越自然的相处。
他以后才不要吃滚刀肉。他要把她圈养地又白又胖,每天都开开心心的,最后吃蜜汁腊肉。
先前两人都处于“封锁”的状态中,把亲密的姿态当做化解封锁状态压抑感的方式。好像一切都不够真实。就如同吕若曾经跟张子纯讲的“逢场作戏”。
“封锁”解除后,他们彼此迷失了一阵,而后一双手重新牵在一起。
这才是真的。
张子纯最感谢祁隐誉的,其实是他的两次亲吻。
一次是在路边,她的初吻。
另一次是那天深夜,他凑过来碰了碰她的嘴唇。
一次让她有了羞怯的悸动,一次让她泪流满面。
都无可替代。
她就是跟在他身后,才走出了这一层又一层的封锁。
张德礼有次无意间注意到了女儿脖子上那一串暧昧又诡异的玩意儿,联想到她之前说的“要跟一百个男的怎样”的话,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放在以前,他一定先劈头打她一耳光,但自从妻子住院以后,他看开了一些事情,不再那么偏执极端了,脾气比以前稍微温软了一些。
他先安慰自己——没准是她最近缺水嗓子疼,按照她奶奶的那个办法在脖子上掐出来的呢……
当他试探性地问起她的脖子的时候。她直言不讳。
在张德礼以前的奇葩观念里,张子纯二十五岁之前谈恋爱,都属于早恋范畴……
现在张子纯面对着说不出话来的亲老爸,一字一顿地说:“我。凭。什。么。要。压。抑。我。的。情。欲!”
她有意把话往狠里说,往暧昧不清的方向说。带点扬眉吐气的感觉,又带点不要命一往直前的宣战意味。
张德礼有点震惊,结合女儿的脖子和她放的话,他脑子里足以脑补出一些不该想的东西,并且以前打死也想不到的东西。她以前很少用这样带刺的语气和强硬的态度正面和他杠,但这次不一样。
张德礼最后像是认输一样地,呼出一口气,好歹不是她说的什么“一百个”,退一步海阔天空吧,反正她也长大了......他缓和了一下心绪,缓缓吐出一句:“帅不帅?”
“雾草,老爸你原来是个颜狗!”
“不许说脏话!”
“……”
“带来看看!”
是骡子是马一溜就知道。
张子纯护犊子:“我不!”
这事原本搁置下了,但偏偏祁隐誉就爱擦枪走火地往上撞。最后用一种明目张胆又喜气洋洋的方式,撞到了张德礼枪口上。
张德礼第一次见祁隐誉是在张子纯二十岁生日的那天早上。
张子纯原本打算生日睡到自然醒,却不料祁隐誉一大早在她家小区楼下噼噼啪啪地放了一挂鞭,鞭炮的红纸屑在单元门口流淌成一条红色的小溪。
她原本睡意惺忪,在看清那条红色小溪流和祁隐誉之后,一边连骂“卧槽”,一边披了件外套,抄起扫帚和簸箕就冲下楼。
“不许说脏话!”张德礼冲她的背影不满地喊了一句。
张子纯腹诽:老爸你关注重点完全错了好吗!你难道忘记在我们小区里放鞭炮被物业发现是要被罚款的吗!
一大清早,正是大爷大妈们遛弯的时候。
张子纯气急败坏地弯腰扫红纸屑,他们路过,纷纷围观。
“我帮你扫吧。”
“走开。”张子纯甩开祁隐誉过来抢扫帚的手,还带着起床气。
大爷大妈三三两两地围着看张子纯一把扫帚挥舞地飞快。
“子纯。这是谁呀?”
当然,关注点差不多都在抢扫把的祁隐誉身上。
“不认识。”张子纯随口一答。
大爷大妈们笑而不语。
张子纯过生日心情已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