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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庭羲沉着脸色在客厅里喝酒,门铃,忽然响了。
他以为是侯佳音回来了,起身去开门。
外头是个送件的,将一份文件交给了他。
何庭羲漠着脸色接过,回到屋里,拆开信封,露出里头一只录音笔来。
他按开。
“你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录音笔里,传出了江蕴的声音。
“每次我们有矛盾,他就会特别生气,比如打电话会砸了手机,会来堵我,强迫我……”
“强迫你什么?”
“那个啥……”
“经常被强迫?”
“那倒没有,他特别在意苏柏言,我的‘一个朋友’,每次只要看见他在,他都很生气,就算只是听到他的名字,他也要发狂……”
“听你这么说,确实觉得他好像有点问题,你现在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
“有想过,跟他分手吗?”
录音到这里,就断了,最后一句话,是江蕴问的,侯佳音没有回答,或者应该说,是他没听到她的回答。
何庭羲垂下眼眸,在抬起时,眼中一片暗沉沉的阴霾。
原来是这样,所谓的有重要事要先走,就是去跟亲妈讲自己的问题了。
他凄然一笑,是的,他早就猜到,侯佳音如果知道他有问题,有病,就一定会嫌弃自己的。
她会离开。
何庭羲在客厅里站了许久,随后,转身去卧室里,翻出自己包里的药瓶,拿到客厅里,倒了一把,用酒服下。
做完这些,他躺在沙发上,困意马上就会袭来了,他不必在继续等侯佳音回来,也不会觉得孤枕难眠,只要有药,就可以马上进入睡眠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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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侯佳音是在酒店住的,第二天一早,她去送江蕴。
在机场里,江蕴握着她的手,作为一个母亲,她一定要教自己的孩子保护好自己,温声吩咐道:“佳音,或者你搬出来吧,先别跟他一起住,等观察一阵子,确定他会不会动手,在考虑后面的事情。”
如果何庭羲真有暴力倾向,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女儿跟着他的,哪怕自己倾家荡产,她也要救她出水深火热。
侯佳音知道江蕴是为了她好,她也决定,回头要去询问一下心理医生,听听何庭羲这个情况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说:“嗯,等回头处理吧。”
“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
“我知道了。”
“暑假过来港岛陪妈妈吧,妈妈到时候跟你说件事。”江蕴依依不舍地看着她,说。
侯佳音点点头,“好。”
江蕴没多少年好活了,寒暑假,过去陪陪她,也是应该的。
两人分离,江琅扶着江蕴进了候机厅。
侯佳音拿着江蕴给的两块翡翠牌,心里有丝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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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城的路上,计程车里的小电视在播报新闻。
说的是两年前的矿石贪污案,涉及主要官员:苏永胜。
两年前,苏永胜任职N市书记,而现在,他已经是中央政要高官。
进中央前,苏永胜负责元能化工,恰逢中国“黄金十年”,当时能源领域丑闻不断,但都被苏永胜强压下了,但就在今早,这个案子又被提起了。
原因是“港岛惊现男富商一亿贱卖煤矿”,又出现了“书记违章建别墅”等丑闻,有人举报,苏永胜火箭式提拔,搞小圈子,搭天线,还卖官位,说是他手下的官位,区或县长一个三千万元,没这钱别想跟他打交道。
虽然新闻里说的是调查,但这些事情爆出来,基本就落马了。
那个什么苏永胜的,不可能真的手里那么干净。
只是这个名字,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苏永胜?苏元胜?
怎么这个高官的名字,跟陷害陆临歌那个主谋人的名字那么相似?
想到这里,侯佳音拿出手机,拨了陆临歌的号。
“喂。”陆临歌好听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侯佳音直接问他,“陆临歌,你知道苏永胜这个人吗?”
“当然。”陆临歌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弯起唇笑了起来,“他是苏元胜的哥哥。”
“苏元胜的哥哥?那他落马了,苏远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