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楚淡淡问:“方夫人,若这银子我不给,你又当如何?”
“要是不给我们就送你去见官,到时候可不止一千两这么简单了。”方母挺直背脊神气道。
春花从楼上下来,道:“方夫人,你这可就过分了啊,你家方灵被人贩子拐卖到我们楼子里,妈妈可花了五两银子,妈妈且没与你讨要那五两银子,你怎么反倒问我们要起银子来了?”
“就是啊,这些日子方灵在我们楼子里吃住用度,我们都没与你们细算,你们还敢问我们要银子,也太过分了?”秋月也过来道。
方灵闻言脸都羞红了,忙道:“妈妈,两位姑娘,我娘她是胡说的,我们不敢问你们要银子,而且我们还会赔你们买我那五两银子的。”她说完朝母亲道:“娘,她们真的没有为难我,怕我没盘缠回家再被人贩子给拐卖了,所以让我在楼里等你们来接,妈妈说让我干些跑腿的活顶这些日子的用度,所以这几天的用度银子不用给了,只给当初妈妈买我那五两银子便可!”
“什么?我们还得给她们五两银子?你莫不是疯了?”方母甩开女儿,气得眉毛都竖起来了。
方灵见母亲这般态度,急得看向父亲,“爹,您说句话呀!”
方父张了张嘴,看了妻子一眼,最后道:“灵儿,这事还得听你娘的。”
“爹,您怎么也这样?这些日子要不是醉月楼的妈妈和姑娘们好心收留,女儿不知道会是何等下场,做人不能恩将仇报的!”方灵这些日子在楼里听姑娘们上课,也学了些学问,以前她可是大字不识一个呢。
方母不耐烦道:“臭丫头,你闭嘴,你个没用的死丫头,都沦落到楼子里了,还帮这些害你的人说话,你真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啦你,笨死了!”
“方夫人这话说对了。”荣楚突然出声了,她看着方灵道:“方灵确实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愚蠢至极。”
“妈、妈妈?”方灵不解的转头看去,见荣楚脸色不好,以为她生气了,忙向前求道:“妈妈别生气,我爹娘只是一时糊涂,我一定不会让他们问您要银子的。”
“你这个死丫头,你给我过来,你到底是谁的女儿,竟然胳膊肘往外拐,帮起外人来了!”方母向前将方灵拉了回去,瞪了她一眼,对荣楚道:“一句话,到底是给还是不给?”
荣楚淡淡回,“不、给。”
春花秋月相视一眼,面露笑意,她们妈妈视线如命,又怎么会答应这么苛刻的要求?
“好,不给的话,那就见官去!”方母说着就朝门口走。
荣楚道:“方夫人你不是报官了吗?那在这等就行了。”
方母步子一顿,脸色有些不好。
“难道你没报官?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荣楚问。
方母面露心虚,道:“我现在就去报!”
“不用了,我知道你没报官,所以我替你报官了。”荣楚道。
方母面上有些急色,叽叽唔唔要说什么,这时,官差从外面走了进来,领头的捕头丁虎扯着嗓子问,“听说醉月楼有人报官,是谁报的官?所为何事?”
“丁捕头,是我报的官。”荣楚站起身道。
丁虎闻言,向前笑道:“原来是楚妈妈,请问妈妈有何事要惊动官府?”
东临城虽然没有明文指令禁止风月,但终究不是什么光彩的地方,别的楼子巴不得避开官府,这醉月楼却自己找上门来,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奴家知道丁捕头公务烦忙,无事不会前去叨扰,但有一桩事奴家实在解决不了,还请丁捕头帮忙一二。”荣楚一脸疚色道。
丁虎看着面前这个虽上了年纪仍旧容貌不俗,且今日穿着清素,比起平日那如花蝴蝶一般的妆般顺眼多了,再想到醉月楼的东家来历不小,他当下缓和了语气道:“既是如此,那说说是何事!”
荣楚道了谢,看向方母,“方夫人,此事你是苦主,还是由你说来说更为合适。”
“我、我没什么好说的,又不是我报的官!”方母已经缩到了方父身后,探出个头来道。
方灵见母亲前后言行大不相同,不由得奇怪,“娘,您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嚷嚷着要报官吗?怎么官差来了反倒是怂了?好像犯事的是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