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清心里默念,都是邵栩沨做的,面上一脸委屈的说。
“我冤枉,这次我真的没干什么。”
她放下包,叹了口气。
“谭清,你这样有意思吗?”
“我哪样了,是你,是你一直无理取闹。”
他后边几个字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的轻轻楚楚的。
“无理取闹,你语文还真是好,用词真他妈准确。”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爆粗口。”
“那你是什么意思,下午变着法骂我,先爆粗口的人是你,现在耍我,又说我无理取闹的人还是你,谭清,我今天就是要走,死也不在这待了!”
谭清听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眼神暗了暗。
“不要乱说话,我下午是关心你,只是脑子犯抽,口不择言了些,我再次跟你道歉,你消消气好吗?”
“呵,别,我可受不起您的道歉,谭先生还是不要挡我的路了。”
左叆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能惹毛她,惹毛了她跟你犟死理,还格外较真记仇,有点大女子主义,平常就是吃软不吃硬,烦了软硬都不吃。
叶皙檬对这点也算从小就深有体会了。
不过她还好,她性子软,从小就被左叆护着,两人很少有争执。
算下来就只有一次,两人吵得格外凶。
原因无他,司宇。
司宇是左叆不受理智控制的一个因素,一点就着的那种。
当时应该是初中吧,司宇做的一件事叶皙檬实在看不惯,在左叆面前说了他两句。
然后她们就吵了起来,左叆是很不占理的那一方。
像现在这样,不占理,却毫不退让,没有任何理智的竖起全身的刺。
初中那件事最后怎么着来着,好像是放学路上两人吵翻了,左叆气急了直接推了叶皙檬一把,好巧不巧一辆电动三轮车开了过去。
出了个小车祸,叶皙檬住院一个月。
左叆那件事之后也只是为推了叶皙檬导致她受伤这件事道了歉,但是吵架的事情上,依旧是毫不退让。
她那一个月也没怎么上课,前前后后照顾着叶皙檬,两人的感情倒也没受影响。
左叆对于自己的底线有着病态的坚持。
司宇是一条底线,叶皙檬可能也是一条。
左叆心里的司宇是完美的,谁都不能说他不好,至于叶皙檬,那件事之后左叆就发了誓,这一辈子,谁都不能欺负叶皙檬了。
谭清今天触及到的,其实是隐藏最深的一条。
她及其讨厌别人说:“你还是个女人吗?”
她怎么就不是女人了,司宇这样想,别人不行。
从记事以来,左叆就喜欢司宇,她不是没表过白,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大同小异。
“司宇哥哥,我喜欢你。”
“瞎说什么呢,兄弟间讲什么喜欢,别不别扭,走,哥哥带你去网吧打游戏。”
那年她八岁,觉得大概是自己短裤T恤太假小子了,才会让司宇觉得她不像个女孩子。
“司宇哥哥,我决定要考到你的初中去。”
“行啊你,小子,有志气,我看好你。”
那年她十一岁,已经开始留长发了,身体也开始发育,但她觉得可能是自己不懂打扮的原因,司宇才把她当哥们。
“司宇哥,没事,我学了华尔兹,我陪你跳。”
“行啊,挺厉害的啊,臭小子,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学的啊。”
那年她十四岁,头发留到了腰的位置,出落得亭亭玉立,终于明白了,在司宇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可以放到心上的异性。
想来也是可悲,她为了他尽量掩盖自己英姿飒爽的一面,尽量表现的娇羞婉约,可他还是觉得她不像个女生,即使是现在,她二十一岁,剪回了她喜欢的短发,学会了梳妆打扮,美丽又迷人,在司宇那,依旧是可有可无的异性兄弟。
司宇可以讲,但别人,又凭什么说这种话。
她也觉得自己这会生气生的莫名其妙,也知道自己这会的做法不理智也不安全,但她停下来,或者说软下来就会觉得自己要碎掉了,所以她逼迫自己竖起也会伤害自己的尖刺,不分你我的防御着莫须有的伤害。
只是太脆弱了而已。
左叆跑的飞快,以至于在人行道上差点撞上了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