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护她护得及时,也难保她毫发无伤。方才一时心急乱了心神,差点就在她面前展露轻功,现在回想起来,他忍不住为那股占领心头的急躁拧皱眉心。
“咳咳、噗……那是我要说的话,你没怎么样吧?”几十年没清理过的池塘,自然不会干净到哪里,苗槿努力吐出嘴里的脏水,视线瞟向面前的软弱小羊,担心他摔伤了哪里。“干嘛皱眉?哪里疼……”
话没说完,男性长指蓦地拨开覆在前额的凌乱湿发,眨掉遮挡视线的水珠,修长指掌捧住她的小脸,用使人无法违抗的力道迫使她抬起头,目光迎向充满关切的那只幽邃黑瞳。
“有没有哪里觉得疼?或是哪里不舒服?”
他的嗓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柔润音调,连向来很难让光亮穿透那潭深邃的黑眸,仿佛也化作一池春水。只有一只已太足够了,若是另一只眼睛也用同样的方式盯着她,她绝对会被拖进去溺死在里面。
“你……”搞什么?干嘛突然对她露出这么温柔的表情?
“我……我、浑身都不舒服……”
好冷,也好热。冷的是弄湿身子的池水,湿答答的衣物黏在身上很不舒服?,热的是从他身上传过来的体温……
“哪里感觉最不适?”回答的好诚实,但也太含糊了,乐正黎假装听不懂,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那里,那里,还有那里!”被他捧着的脸、坐在他腿上臀、以暧昧姿势分开在他两侧的大腿,以及不知为何与他紧紧相贴不愿分离的身躯,还有那颗莫名跳动得飞快的心!
“到底是哪里?”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口是心非向来不符合他的个性,与其烦恼为何对她如此在乎,倒不如顺从纠结的心绪,给予她保护和关怀,顺便逼问她,急着将心虚粉饰太平的原由。
“你、你管我!”不行,脸蛋在他双手的包裹下变得越来越滚烫,体内有股燥热在蠢动作祟,喉咙干渴,瞅见薄唇边悬挂着晶莹水珠,竟然产生想要吻上去的无耻念头。
“槿姑娘,恕我直言,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那张倔强小脸被他掌握着,手指掐住小巧下颔,扳转螓首,要她亲眼确认险些害她一命呜呼的池边一角,第二次提醒她受恩不忘报。
“你想怎样?”这句话充满挑衅,等说完苗槿才发现时机不对,就凭这种状况,他是想对她怎样都可以。
情况好似又回到初识那天,注意力以古怪的方式全数黏在他身上,心里猛然涌进对接下来的事所抱持的期待宛如决堤洪流,拍打冲击着最后一道脆弱防线,啦哮着命令她,对眼前这头可口小羊伸出魔爪。
她好晕,不知是池水抑或他的体温,使她变得头昏脑胀,思绪混沌不清。想用手探探额上温度是否如同猜想那般灼热烫手,又怕一旦将揪紧玄色衣襟的手松开,他便会像那晚一样,再度狠心将她拒绝抛下。
那样就太丢脸、太尴尬了!而她若是二度被拒绝,又该有多难过、多伤心……
“苗叔去哪里了?”
忘了从何时起,他对她爹的称呼从苗前辈变成苗叔,可是,她仍是觉得他喊得太见外了啦。
“梧桐居吗?”
秘闻馆馆主一向闲到随意丢到一个角落就能自行发霉长蘑菇,除了偶尔馆里人手不足,才有幸瞻仰到苗大侠骑着一匹快马踏出屏江城门的英勇姿影。
这个时辰,她爹绝对在梧桐居里大玩醉翁之意不在酒那一套。
“真是太好了。”
好在哪里?是指他真的准备对她做些什么吗?
糟糕,她好期待喔!
“等……”想叫他等等别乱来,更想让无比期待的自己不要太不知廉耻,矛盾的思想纠缠在一块儿,打了一个又一个死结,阻止话语脱口而出,等苗槿察觉过来,他已经埋首在她颈侧,下颔抵在她肩窝,右脸以极缓且轻柔的方式磨蹭她的颈项。
“我的自制力很差,特别是跟你这种美貌的姑娘在一起时。”
她知道,甚至深有体会,不然那天发生意外,他才会连连道歉,惶恐退开,而不是将错就错吻个彻底,把她的香甜嫩豆腐吃满嘴。
他不是君子,也并非小人,只是太顺从自己的心意,把“食色性也”这个理论发挥到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