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闹声在金府前院仍未止歇,其中夹杂着斥喝声、金大贵的哭闹声,和几声陌生的哀怨求饶。
乐正黎带着她从后院离开,将她搂抱在怀里,他翻过屋墙、跃上民宅屋檐,行走在屋瓦之上的身姿步伐不见丝毫踉跄不稳。
这家伙真的懂轻功呀?她怀疑在远江时,他有偷偷跟踪她,目睹那场活春宫,然后早她一步返回客栈,坏心眼的在房里等她乖乖自投罗网。
她好蠢,蠢毙了,起初还以为他是只无害小羊,到头来是她一直被当成蛐蛐,被这只心机深沉的笑脸虎一脸笑容可掬地耍着玩……“你要不要泡泡热水,安定心神?”
乐正黎脚尖一点,抱着她跃下屋檐,来到一处陌生院落。
“这是哪儿?”她不管他有多想对她温柔照顾,一心思考他脑子里装了多少不良意图,想要把她料理成一道任由他撕啃咀嚼,百般欺凌的美味佳肴,不由得附上一抹警告意味浓重的恨恨瞪眼。
“屏江城供使臣和执行公务的官员暂住的行馆。”
“放我下去!我要回家!”
幸好没说他已买通了掌柜、小二,任凭她大吼大叫都不会有人来相救的黑店。
刚才不气,现在她越看他越气。
他人都走了,走得悄无声息,几个月后竟然像什么争执矛盾都没有发生,他不过是出了趟远门,回来跟她小别胜新婚,又搂又抱,还想低头偷香——
喝!一巴掌打歪他的脸……嫩白小手是架势十足挥出去,却绵软无力,顶多把那张许久未见的清逸脸庞推开,没让他偷香得逞。
“嘘,乖,别大声嚷嚷,被人看见我们晚上幽会,若还过分吵闹让人无法入眠就不好了。”乐正黎从薄唇间逸出的字句暧昧至极,抱着她走到一扇门前,踹门,进屋,再把门踹上,过于麻利的动作叫人怀疑他早已演练过无数次了。
“你放开我!”苗槿不停挣扎,小手捶打着厚实的胸膛,不知道打疼他了没,反倒是自己的手遭殃,打到发酸微疼,不得不放弃,要不是心没他那般狠绝,纤纤十指早就攀上他的颈脖,使力狠掐……她抬眼偷觑他没有被黑发掩盖的右脸连一丝表情波动都没有,禁不住气愤地高声问道:“你回来做什么?”
“我来买样东西。”
故意让人怒火中烧的意图还真是毫无半点隐瞒。
“你下次的办案地点在哪儿?要买哪位官员为非作歹的秘密?”
他要买,她就卖,刻意将一切当成公事来处理。
兽住他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她会给他个友情价……不,她还是决定尽她所能,把他榨干榨净,帮他破财消灾—消除她这已打算把他剥皮拆骨、抽筋放血的恶毒灾害。
“我要买的,是你。”
【尾声】
“……啥?”
他说了什么?
怀疑乐正黎说了啥惊世骇俗的脑残话,苗槿圆瞠的美目里堆满“你脑子很有问题,请出门右拐找屏江名医治一治,不用谢”的鄙夷警告。
明明白白看见在那双幽邃黑眸,除去笑意深深,那紧紧盯锁跟随的视线里,难以言喻的专注和认真快要满溢出来,苗槿一时没忍住,愣愣接话,“你……你要出多少?”
好奇心能害死一只九命怪猫,对,她只是好奇,想要知道在他心里自己有多少价值,若答案不是她要的,或者他随口说说拿她玩耍,她就、她就……赶走这个十恶不赦的混蛋!
“价钱,是我的一辈子。”乐正黎语气坚定,打定主意不给她商量的余地。
“若我说不卖呢?”什么他的一辈子,谁稀罕他的一辈子?
“你无法不卖。若你拒绝,明日午后,我保证你作恶多端,玷污西斐官员清白,吃饱不认账的恶名就会在江湖上传开,到时对秘闻馆的影响肯定不太好呀?”
“你你、你——”苗槿一脸气恼。只是轻易屈服向来不是她的性格,“你的清白怎么可能是毁在我手上?那名沥州刺史的小妾,你不是喜欢人家喜欢得不得了,防心警戒心全部抛到脑后,导致身份败露后被人暗算,抓起来凌虐毒打?”
他有多狠,她就比他更狠,揭他伤疤,嘲讽他的好色招来灾祸。
这个大骗子,从头到脚看起来就是温柔多情的样子,对她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肯定也对那个女人做过,床笫上的恩爱缠绵对他而言有如家常便饭,想想她就、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