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眼睛都红了,心疼女儿到了极点的样子,这要是一般人看到,不说帮一把,至少总是要说几句好话来劝一劝的。
可宁建军却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好看的眉毛皱成一团,眸子里闪着阴翳,他将笔捡了回来,在手中把玩,玩味的看着这对夫妻。
“我想你们大概是弄错了。已经立了案,不是你们说要求销案就能销案的。”
“这案子立了就是立了,嫌疑人是一定要抓的,只要受害人不改口供,那么,那几个人是一定会被定罪的。还有……”
“对了,你刚刚说你认识那个叫兵子的,你是不是现在就想去通风报信,让他们都躲起来?”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李菊说的。
李菊一阵紧张,“我……”
宁建军冷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或者说,你是同案犯,一切都是你指使的,你怕我们抓了人,将你给供出来,所以你一再要求销案息事宁人?”
李菊腿一软,差点就要跌倒在地。
阮为岚伸出手,不着痕迹的将她扶住,看着宁建军着急的说道,“这位公安同志,你说什么呢,她是阮程的妈妈,如果有人要欺负阮程,她作为妈妈恨不得吃他的肉剥他的皮,又怎么可能给那种人通风报信,只是其中大概真的有些误会。”
从客气的宁队长到疏离的这位公安同志,其中的转变还不到一分钟的时候。
他以为他不着痕迹的扶住李菊暗示她的动作没有破绽。
可他却不知道他眼前的人是什么人。
宁建军只瞟了一眼他的手就收回了视线,扯了扯唇角,将纸和笔收了起来。
“既然你们没有什么要说的,那就谈到这里。还有,有没有误会,还要看抓了嫌疑人怎么说,当然了,最最重要的是,受害人怎么说,我还有事要忙,两位就先出去吧,我就不送了。”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再说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阮为岚拉着李菊保持了最后的风度,又向宁建军道了谢,这才退出派出所。
出了派出所。
李菊的腿却还在发抖。
阮为岚阴着脸,“这会子知道怕了?”
李菊哆嗦着牙齿,“还不是都怪你!”
阮为岚横了她一眼,她低下头去,“我,我去安南去一趟。”
她要去安南通风报信啊,只要统一了口径,多许些好处,到时候,就算是将人都抓了去,他们不承认,那个死丫头再怎么咬,她也没有证据,事儿应该还有缓机。
“那我去裁缝铺子里去找程程。”
这是要做两手准备。
两人到底多年夫妻,心里都明白对方要干什么,再没有多的话,分道扬镳。
李菊急忙往车站赶,一辆吉普就跟在她身后!
不远,不近!
车里坐着的人正是行动队的骨干,邱华和大明!
*
再说阮为岚。
和李菊分手之后,直接到了裁缝铺子。
他急冲冲的走得很快,而阮程心事重重走走停停走得又是极慢,所以,他到的时候,阮程竟然还没有到,他便站在门口等阮程。
老远看到阮程便迎了上去,将阮程拉到一颗树下。
虽是大街上,但人来人往的都赶着上班,又是在树下,倒也僻静,并没引人别人的注意。
只有裁缝店里的郭大妈探出头来,注视着这一边。
一大早上,程程还没有来上班,她爸就来了,还一副焦急的模样,可见是有什么大事。
她让程程爸在店子里等,可他却不愿意,非得站在外面等。
以她的人生阅历自然是猜得出来,人家这是有事不想让外人知道。
程程还没有来的时候,她就挺急的,不着痕迹的往外看了好几次,发现老阮同志烟抽得挺凶,只站了不到十分钟就抽了三支烟,弄得她也有些着急了。
这,这到底是摊上啥事了啊。
可她也只能干着急。
这边,阮程被阮为岚拉到树下,心里一阵难受。
她当然知道阮为岚是为了什么而来,可她没有说话,只静静的看着阮为岚。
阮为岚叹了口气,“程程,爸爸知道你受了伤害,但是,爸爸也希望能将对你的伤害降到最低。”
如果没有重来一回,如果不知道这事是李菊指使的,如果昨天她没有听到那些话,她真的会信爸爸是真的为她好。